“嗯。”周自横朝前走了一步,仰起头时两人鼻子都快要贴到一起,“既然你都来过了,那为什么下午的时候不陪我进去?”
季慵看着他湿润泛红的眼睛,深深地陷进去:“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来解决,但你一回头,我就在。”
周自横没说话。
季慵弄不清楚他的态度,又被这股清甜迷了脑子,刚想继续问这件事解决得怎么样时,对方一把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来得措不及防,让季慵全身都僵住,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
空气中似乎变得更甜了,是小室友身上带的。
小室友带着那股甜气,开口了:“谢谢你。”
看样子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季慵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手向上弯起,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哄:“在老师家吃什么好的了,这么甜?”
周自横松开他,“甜吗?”
季慵心中暗自惋惜这个拥抱太过短暂,“你跑过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刚刚抱着你就感觉更甜了。”
“青梅酒,老师亲自酿的青梅酒。”周自横的双眸里映着灯光和少年的脸,“但我整个人都是苦的,青梅酒也没能让我变甜,直到出来看见你——”
“你才是甜的。”
他曽被对方说成一脸苦相,眉头总是皱起,用冷漠的外表拒绝一切示好,他从头到脚,连带着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苦的。
可是眼前这个人,像个无赖一般毫无征兆地闯进他的生活,关心他,攻破了他所有防备和坚硬的铠甲,来到他荒芜的心上,留下一片足迹。
他谢谢对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周自横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季慵喜欢他,被他发现了。
季慵被这一番话撩得心脏砰砰乱跳,小室友今天怎么了?比平时乖巧就算了,还这么撩人。
不过他喜欢。
哪知周撩撩又开始拿糖衣炮弹砸他——
“季慵,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于是季慵浑身都像被泡在蜜里一般,心头的鹿角快要顶破心脏,刚准备给对方一个明确的回复时,周自横又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下了地铁,出来后的地方跟刚才的环境明显就是两个世界,这里对于季慵来说很熟悉——他在这里上的小学。
“这么多年了,果然大变样了。”季慵感慨道,最近这几年城市规划做得勤,小学附近那一排老房子早就拆了,换上了窗明几净的门面房。
看上去高级多了,却少了一些人情味。季慵想念以前一放学,门口摆放着各色小零食和简易玩具的小推车,还有上了年纪却拥有一身手艺活的老人。
“我家离这里只有一站路,不过小时候还是经常迟到。”周自横对着小学那扇早已翻新的铁门回忆着,“上课经常坐最后一排,老师觉得我无可救药,班上同学也不敢跟我说话。”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他们怎么还不来找我玩,我其实……也喜欢踢球和溜溜球,我也会叠画片。”
周自横的语气多出了几分伤春悲秋之色,不过神情倒是平淡多了:“这里还是一样,晚上都没灯,铁门紧闭着。”
季慵走到跟前摸了摸铁门,冰凉的触感让他立刻缩回了手:“我以前还被关在里面过,打球打晚了,天都黑了。”
周自横问:“那你怎么出来的?”
季慵眉毛一挑,长腿一伸:“你比比,这破铁栏有我腿长吗?”
周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