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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向右倾斜的空中楼梯，令人有一种错觉，似乎如果一下子太多人踩上去，梯子就会转一圈把他们甩出去。万一真的这样，只要抓紧扶手，至少还能获救吧，于是每个人都本能的用力握紧扶手。

往下看时，由于大约有三层楼以上的高度，令人升起极大的恐惧感。而且他们用力握紧的扶手，冷得比冰块还要刺骨。

首先抵达塔顶的幸三郎，从塔侧将楼梯桥固定住。塔顶环绕着宽度一公尺多的回廊，但是由于回廊外缘没有完全遮盖住，所以积满了大量的雪。

走过楼梯桥，就是幸三郎房间的窗户，从该处向右沿着回廊大约走两公尺，就是入口的门。窗上没有亮着灯光。幸三郎打开门，轻巧的走入房间，打开灯后，又立即走出来。从窗上映出的灯光照着回廊，总算解除了众人对脚下的不安。幸三郎走过敞着的回廊和房门，向右绕行一圈。一行人也一边注意积雪一边跟着他前行。

&ldo;我的谜题，就是要请问这个塔下花坛的图案，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就这么简单，不过由于花坛太大了，如果站在花坛中间，不容易看清图案，因为无法看到全景。&rdo;

幸三郎说着停下脚，然后将上半身靠在栏杆的扶手上。

&ldo;那么该到哪里才能看清全景呢？就是这里。&rdo;

滨本幸三郎站在雪中，轻拍了扶手两三下。于是众人都走到幸三郎旁边站成一排，缓缓的俯瞰下方。相当于三层楼高的脚下，的确有个花坛，藉着后院的照明，和那棵圣诞树的灯光，还有从一楼会客室流泄出的光线，正如幸三郎所说的，可以看见花坛全景。花坛覆盖着白雪，宛如圣诞蛋糕。透过轮廓勾勒，浮现出图案。

&ldo;啊，原来是这种图形啊。&rdo;日下瞬靠着圆柱高声说。因为风声有点强，也有点冷。

&ldo;哇！这真是了不起。&rdo;菊冈荣吉扯着他的大嗓门说。

&ldo;现在被雪埋起来了，无法欣赏花与叶的颜色，不过有种植物的地方高高突起，反而看得比较清楚。因为没有多徐的东西干扰视线。&rdo;

&ldo;是个扇形吧。&rdo;

&ldo;嗯，是扇形，应该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描绘一把扇子吧？&rdo;日下说。

&ldo;嗯，那并不是在描绘扇形或扇子。&rdo;幸三郎答道。

&ldo;因为是围绕着塔建造的，所以才变成这种形状，是这样没错吧？&rdo;

&ldo;嗯，的确没错。&rdo;

&ldo;没有任何直线……&rdo;

&ldo;嗯，日下，你果然抓到了重点，关键可以说就在这里。&rdo;幸三郎这么说完后，看到一行人中，有厨师梶原春男在内，便对他说，&ldo;梶原，你有办法解开这个花坛之迷吗？&rdo;

梶原想也没想，便说：&ldo;我想不出来。对不起。&rdo;

&ldo;好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具有何种性质，如果有谁想出来了就告诉我。不过我得先声明一点，这个奇怪的花坛，就是因为位于流冰馆这座建筑物的&lso;这个地方&rso;，才具有意义。它非建在这里不可。我希望大家&lso;配合&rso;这座建筑物一起去思考。说起来，这座建筑物之所以会略带倾斜，正是为了这个花坛的图案。希望大家好好联想两者的关系。&rdo;

&ldo;这座建筑物盖成斜的，也是因为它吗？&rdo;

日下惊讶的反问。幸三郎默默点了两三次头。

这个花坛奇怪的图案和这座建筑物的倾斜，日下一边盯着仿佛被花坛吸引而笔直落下的雪花，一边想。这样看久了，会令人以为正面是浮雕着奇异图案的白壁。雪花宛如无数的箭矢，朝着靶心飞去，逐渐使人失去平衡感，仿佛快要掉到花坛去。大概是因为这个塔和主屋一样，也朝着花坛略带倾斜的关系吧。

慢着，日下想，他觉得若有所悟。应该是&lso;那个&rso;吧。塔的倾斜，和仿佛要自上落下的感觉，应该和不安这一类的东西有关吧。

然而，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谜题恐怕就很难解了。从这种模糊抽象的事物中，究竟能分析出什么东西呢？会是一种类似禅宗问答的答案吗？

扇子，这是日本的象徵。从塔上俯瞰时，仿佛快要自上落下。那是因为塔是倾斜的‐‐塔象徵着某种思想‐‐大概是这一类的谜题吧？

不，应该不是这样，他立刻想到。滨本幸三郎这个人的脾气，严格说来有点像西方人，和这种模糊又情绪性的答案比起来，他更喜欢干脆一点，也就是那种大家听到解答时会一起发出赞叹声的，清楚明了的解答。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谜题应该有更具体的内容，而且必然有某种&ldo;玄机&rdo;。日下如此推想着。

另一方面，户饲对这个谜题比日下更有兴趣。

&ldo;我想画下这个图形……&rdo;户饲说。

&ldo;那是无所谓，不过现在恐怕无法立刻准备吧。&rdo;流冰馆主回答。

&ldo;好冷噢。&rdo;英子说。

众人都开始发抖了。

&ldo;好了，各位，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如果感冒可就糟了。户饲，我会把桥就这样开着待会儿再来画吧。我很想在我的房间招待各位，但是人数可能太多了。我们还是回会客室，喝梶原替我们泡的热咖啡吧。&rdo;

众人皆无异议。一行人趁这个机会，就这么绕行回廊一周，走向楼梯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