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芳馆的伙计们,正应大当家的要求,在伙房里赶着熬制药材。
听说俞姑娘伤得很重,被抬回来时,只吊着一口气了。众人不敢轻视,只能聚精会神地忙着手上的活儿……
“快!田三七!还有酒精!快……”房中传出武半夏的呼喝声。她扶了昏迷的俞非晚坐在床头,正在为全神贯注地为她施针。
星陨一把推开房门,将煎制好的汤药,递到了武半夏的手中。
眼看着俞非晚的脸色,由惨白渐渐地转为玉白,随后浸有一丝红润,他放下心来,再以余光瞟到,已经杵在门框边一天一夜,仍不发一言的那个人,心下又不禁叹了口气。
“吁……”武半夏也长舒了一口气,踯躅一番后,将药碗塞到谢承昱手里,郑重道:“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每日须给她喂药,一定要让她喝下去……”
“嗯……”谢承昱接过了药碗,走到床边,再次将俞非晚扶起身,靠在自己肩头。
眼前的人儿,较昨日恢复了些许气色,胸口起伏间,呼吸已平稳顺畅,长睫微垂,樱唇紧抿,映着窗外的阳光,连皮肤上的绒毛也清晰可辨。
也不知那几日,被囚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她究竟受了怎样的折磨?
眼下,先照顾她痊愈要紧。
谢承昱收回了思绪,再望向房中的二人,以眼神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
武半夏还待嘱咐两句,被耳力奇佳的星陨,一把拉了出去。
“你刚才……想说什么?”
行至屋檐下,星陨松了武半夏的手,倚在廊柱上,开口问道。
“……这你也知道?你是真的看不见吗?”武半夏顿住了脚步,她深切怀疑,星陨他肚子里的蛔虫。
星陨闻言,只是静默不语。
武半夏自找了个没趣,随即正了脸色,肃然道:“非晚……虽然已无性命之虞,但是……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
“怎么了?”星陨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比救回了她的命更重要。
“她中了‘琼梦引’!”
“‘琼梦引’……是什么?”
“……这是一种旷世奇毒,中了之后会先做一个梦。嗨!你这呆子,和你说也说不明白!总之,这毒……我没有法子解!”
“什么!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我正想说,不是你把我一把拖出来了嘛?”
“……”
两人不知不觉地提高了声调,好像热恋中的情侣,因琐事而起了争执。
突然,房门自内而开,谢承昱站在门口,容色凛然,宛如神只。
他微眯了眼眶,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清澈透明,流光婉转,仿佛要将人吞噬。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几个字:
“琼梦引,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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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碧空如洗。
院内的爬山虎铺了满墙,连砖瓦的底色也瞧不清楚了。池子里的莲叶长的茂盛,露水朵朵,晶亮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