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范紫衣千叮咛万嘱咐,要方圆明天一定穿甲胄,戴玉佩。
方圆点头答应。
当晚,回到营地后,方圆独自走桩,缓缓练拳。如今练拳,他已不是机械的追求形似,更重神合,偶尔能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
扈老将军以前说过一段话,当时他虽然用心记忆,却不能领会,此时练拳到会心处,才微微看破一点门道。
“世间拳法有高低之别,差距却不在拳招,而在拳意。拳意高的拳谱,对于修炼之人,如同春风化雨,滋润体魄神魂,是通天大道。拳意低的拳谱,则是一条蜿蜒小路,不仅登高之路崎岖难行,稍有不慎,还会伤及体魄根本,得不偿失。”
而此时方圆练拳,偶尔就会陷入一种奇妙感觉,仿佛与天地大道相合,整个身体被分解成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
每每产生这种奇妙感觉,都觉得浑身舒畅。
此刻的他,气府内犹如有一条火龙游走,气机充沛,只等明日一战。
……
抚顺城,中军大帐。
努尔哈赤设宴为远道而来的众多贝子贝勒、功勋大臣接风洗尘,皇太极和扈老将军都应邀参加。
这种宴席,范文程从不参与。
后金前身是女真族,马上得天下,文臣武将多是性格粗沥乖张,尤其喜好美酒美人。
就在酒酣耳热之时,帐外忽然掠过一阵磅礴气机。
绝大多数武者依旧浑然不觉,可帐中几位天玄强者,却同时一怔,身上酒气瞬间消散一半,警惕张望四周。
努尔哈赤脸色古怪,紧皱眉头。
代善、阿敏、皇太极、莽古尔泰等天玄强者,齐齐起身,护在努尔哈赤身前。
察觉到在场天玄强者的古怪,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都放下酒肉,严阵以待。
“都坐下。”努热哈赤声音不高,却极具威压,“慌慌张张的,不像话。”
众人只好纷纷坐下,却无一人再喝酒,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努尔哈赤面色平静,尽量掩饰心中慌乱,他故作镇定道:“去请范先生。”
还没等手下前去传旨,范文程已经推门而入,“不必请了。”
范文程一步跨入,对努尔哈赤正色道:“大汗莫要着急,我去和他谈谈。”
努尔哈赤轻轻点头,从座位上起身,恭敬道:“劳烦范先生了。”
下一瞬,范文程在大帐中凭空消失。
距离抚顺城五里外的一处荒地。
一名白衣剑客双手负后,他腰间挎剑,剑身亦是隐隐泛着白光。若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剑穗是一个破旧的红色布条,与宝剑极不相称。
范文程开门见山道:“十年不见,剑法精进了不少,来跟我炫耀?”
白衣剑客缓缓转身,相貌俊美非凡,宛若谪仙人。
他一袭白衫,无风飘摇,当真是风采绝伦。
白衣剑客一手握剑柄,一剑破长空,直直刺向范文程,这一剑的剑气之盛,使周围十数丈内的树木尽皆拦腰断去。
剑光一闪而至。
剑气近。
范文程一手虚握,一手飞速画符,转瞬间周围出现数百虚影,皆是他的虚像。
璀璨剑光劈下,如银河落九天,斩断一个个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