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莫名想到了盛夏时节,熟得最好的水蜜桃。
只要轻轻碰一下,或者剥开薄薄一层外皮后,就会流出甜蜜黏腻的汁水来。
明知道不该再问,可路桥还是十分坏心眼地开了口:“学什么了这么努力?”
苏釉端起咖啡来,咖啡杯口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老牛饮水般咕嘟咕嘟一口气将整杯咖啡喝了进去。
随后十分没有底气地小声嘀咕:“高三生学习还能学什么。”
又此地无银多心虚就多大声地反问,“哥给我说说?”
“哎呦,”完全没看出端倪的刘嫂见苏釉一口气喝光了整杯咖啡,立刻欣喜地笑了起来,“原来小少爷喜欢这种口味儿的。”
路桥本自冷眼看着苏釉,闻言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低下头去用餐,片刻后不知道想起什么,问道:“既然这么努力,有没有想好将来读哪所大学?”
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苏釉对未来的规划,问完之后,便安静地看着苏釉,像是十分关注他的答案。
“南大,华大,海大……”苏釉掰着手指道,“不过我也不一定能考上。”
他说的几个学校都很远,但是和龙大一样,都是最国内最顶级的高校。
路桥沉默片刻,提醒他道:“龙大也不错。”
他这样诚恳地提醒自己,让苏釉不觉有点愕然,只是他还未及说话,路潍州就携着洛颀下来了。
“路桥。”路潍州说,“今晚我和你崔叔叔有点事要谈,你也跟着去见见长辈。”
苏釉看了路桥一眼,猜路潍州口中的崔叔叔大概就是他想要路桥联姻的崔家,崔如意的父亲崔瑞平。
路桥放下餐具,微微抬头,他好整以暇地整了整压在喉结处的领结,随后才说:“今晚我要去接辛免。”
没有任何的回避,坦荡而光明。
又说,“下次您如果有别的安排,可以跟我的秘书提前预约,当然,跟我本人预约也可以。”
路桥穿了件蓝色碎格的衬衣,休闲率性,颈间系了领结,又多了几分绅士,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可路潍州这会儿却只想用手里的手杖狠狠将人给揍一顿。
“我走了。”路桥站起身来,看向窗外,庭院中,小朱已经到了。
“让小朱去接辛免,你跟我去见崔叔叔。”路潍州退一步说。
路桥安静地看他片刻,像是想笑,但随即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他在路潍州面前,是有恃无恐的,虽然外人并不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这份有恃无恐,路桥却连遮掩都遮掩的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