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吧,这人……”出了西餐厅的曦怡对着手机骂道,随后将手机拿给了我看。
我看得直摇头。
曦怡恶狠狠地说道:“陈铭,你看刚才那人,死皮赖脸最终要到我的微信就算了,还叫我晚上到酒店去开房……你看看!”
曦怡把手机又拿给我看,我又看了一遍那不堪入目的满是攻击性的聊天,又摇着头,心想这人也太急了。简直比皇帝身边的太监还急,这么迫不及待。
我提出了我暂时可以想到的解决方案,“唉……你先消消气,曦怡,或许你可以把他拉黑。”
“这种人气死我了,早就将他拉黑了,不行,回去我要拿个玩偶打死他!”
我看得出来,曦怡是真的生气了,跟着走路都快了几分,走在了我的前面。不过随后她停下来了,突然转过头问我:“陈铭,你明天就要回去深圳了吗?”
我简短地回答,“对的。”
曦怡没有抬起头看我,而是轻轻踢了刚好在她脚边的那块小石子,明知故问道:“所以说我们又要分别了是吗?”
我顿了一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给整得愣了一下,随后说:“嗯。但是作为朋友来说,好聚好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留在南京好不好?这样我就不觉得难受了,我爸爸说你可以待在他身边,很快就能有一个自己的团队。我过几天可能要到北京去找我妈妈一下,要不你跟我去北京?去北京堆雪人怎么样?”
曦怡终于是抬起头看我,脚下又不自觉地踢了另外一小块小石子。刚刚好那小石子踢到了我的脚上。
我吃痛地说:“喂!过分了哈,就算是大小姐,也不能欺负人吧,踢到了我脚上了。”
曦怡连忙靠了过来,蹲了下去,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嘀咕着:“啊!对不起,陈铭,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你去擦点油吧?”
我看了看自己那只是蹭了点皮的脚,说:“诶……没事没事哈,我也不是受点皮外伤就非得上医院的人。再说了这算什么呀,我干劳力活的时候可是经常磕磕碰碰的,那淤青一堆更正常哈……”
曦怡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与我肩并肩地走着,我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我抬起头走着,她则是低下头走着。
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双方想找话题说,但是没话说,因为我们之间想的事情也不一样。我跟她说我公司未来的市场安排,她估计也听不懂。她跟我讲各种舞蹈和音乐,我也听不懂。
我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
随后走了几十步,曦怡才说:“那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总是淤青,要记得擦油,陈铭。以前我练舞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磕磕碰碰。我知道我傻,你可别笑话我……”
她说完我没有马上回答,但是为了避免气氛的冷淡,我觉得我还是要说些什么的,“不会笑话的,人啊,总要有点磨难的,渡过去了,回望曾经勇敢的自己,也许会欣慰地笑吧!”
曦怡又不自觉地踢开了那小石子,“哈哈……姐就喜欢你……这话,好了,我心里感觉放松了好多。过两天我就到北京劝劝我妈妈!”
我转过了头看向她,准备继续鼓励她。
她居然看着我的脸,给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闪,但我还是说:“嗯,如果生活有磨难,你就要往前看,要用势如破竹般的气势去面对一切!不过曦怡,你干嘛老这样对待石子。”
“啊……哈哈哈……我控制不住要踢,你介意的话我就不踢了吧。”
“没事没事,客气了哈,都老朋友了……我们还是走吧。”
“是啊,老朋友了……”
曦怡终于是抬着头走路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但愿吧。”
……
离别那天,还是曦怡来送我了。张总还是挽留了一下我,说南京这边有厂子,让我可以先打通苏州这边的市场。
我想想还是算了,人生地不熟的。说实在话,我对南京的感情,还没像对深圳那么深。我时刻想着深圳才是年轻人最好拼搏的一座城市,他承载了大学时和毕业后的梦想。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丫头还在深圳等着我呢。
我坐在了那辆保时捷911的车上,继续抚摸着那沙发和这辆车的其他细节,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嘀咕道:“唉……以后就不能摸了!”
“陈铭,你在嘀咕些什么呢?是不是分别了就唉声叹气呀……其实我也是,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了。”
握着方向盘的曦怡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惆怅地自言自语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道:“……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