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小半个月前,在花卉市场的时候,王愆旸就曾经偷偷亲过他的额头,不过是隔着个帽子,也没让元幸看见。
而这次既没隔帽子,也让元幸看见了。
这个吻浅浅的,只轻轻贴了一下就飞速离开。
浅尝辄止,十分克制。
元幸十分懵逼地伸手摸了摸额头,摸了摸被王愆旸亲过的地方,结巴得厉害:“开开,开,开心,先,先生……”
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王愆旸心情愉悦,屈起食指轻轻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指间触碰到脑门上时,元幸总会下意识地闭目一下。
印象里,这样温柔的吻好像只存在于小时候。在自己还小的时候,母亲总是会抱着他,一遍一遍亲吻着脸颊,喊着他“幸幸,我的幸幸,一定要比我幸福”。
奈何这样美好的记忆也随着那场高烧随之而去了,只留下一个温柔的影子。
而开心先生的这个吻又勾起了他的这段回忆,令小星星忍不住想,妈妈亲吻自己是因为那是自己的母亲。
那……开心先生呢?
开心先生是自己的谁呢?
元幸使劲想了想了,又使劲眨了眨眼睛,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心跳得厉害,噗通噗通声一下又一下,震着那在心脏里装了一天一夜的暖融融,像岩浆一般,汩汩喷发。
王愆旸看他挤眼睛的模样,笑道:“好了,小元幸我要回去了,你一会儿记得带上耳机。”
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脑袋,轻轻关上门。
王愆旸离开后,元幸还维持着王愆旸走前的姿势,一手摸着额头一手抱着小白狗,依旧沉思中。
看着眼前紧闭着的门,元幸又眨了眨眼。
到底是什么呢?
元幸又想了一会儿,想到白天频繁说出的那个词汇——“喜欢”,拿出手机,翻到电话簿找到开心先生。
然后将“开心先生”改为“喜欢的开心先生”。
答案似乎也呼之欲出。
开开心心地改完备注名后,元幸放下小白狗,按照王愆旸吩咐的,把几个大大小小的塑料袋都放在沙发上,说是等明天他再来时帮着归类收拾一下,但元幸此时无事可做,就自己打开了袋子,将新衣服挂起来,旧衣服放进盆里倒上洗衣服泡一泡。
然后又烧了热水泡泡小脚丫后洗漱,抱着小白狗躺到了床上,同时不忘将耳机放在枕头边。
屋内一片安静,只有漏水的水龙头一直朝下滴水的声音,湿哒哒地打在未来得及洗的碗内。
元幸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睁着眼,思绪随意飘飞着。
小孩子大脑不记事,白天他一直和开心先生呆在一起,过得开心又充实的,而现在他身边只有一只小白狗,耳边只有滴水的声音和自己的呼吸声。
大年初一晚年味十足,外头依旧有放礼花的人。
橙色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一瞬,很快又退归于黑暗,元幸在烟火光照在脸上那一刻眯了眯眼睛,然后就没再睁开过。
他想到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