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皇后殿下如何能保证,你就是那个万无一失的人呢?”新上任的降娄祭司紧接着青缇的话音问。她是清河崩逝后,海暮云选上来的。
“回降娄祭司阁下,无论这遗诏中记载了何内容,月枝的王位都是我腹中孩儿的,皇祖母留下遗诏,无非是怕在幼主长成之前月枝人心惶惶,所以特意做了一些托孤的安排罢了。若这托孤的人选合我心意,我断不会阻挠;若这托孤的人选不合我心意,那顶多也是我与皇祖母政见不合,我亦不会出手。”
“我不会出手的理由有两个。第一,皇祖母包元履德,在传位如此大事上,不会马虎,她给我儿选的引路者,我就算不满意,也不会换掉,因为我相信前人的经验。”
“第二,我毕竟在风攸宁的调教下过了十年,早年的风评还算不错,但这次,我在母国停留地实在太久了,大夏臣民对我已颇有微词。如果这次我出手了,那诸位大可以去外面说是我月青缇干涉别国内政、居心叵测,大夏人看出我这个月枝的公主失了母族的庇护,必不会再对我毕恭毕敬,到时我在大夏的日子便不会继续好过下去。”
青缇用和善的眼神把众人都扫视了一遍后,又道:“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总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们更了解子嗣艰难所带来的痛苦呢?”她由衷地向前方伸出手,尽善尽美地拉拢道,其清冷到禁欲的面容,让天波之上的月亮都不寒而栗。
六位祭司相视一眼,最终由降娄开口道:“那便如此吧。”
“严前辈也没有意见吗?”青缇朝远方一望。
“意见倒是不敢有,只是这遗诏上有禁制,您就算要回去了,恐怕也得回过头来找擅于解除禁制的行家。”她与容妘相视一眼,道。
六位祭司的眉头一皱:容妩还是会来天池吗?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小辈会先自己试试的。试试不成,再找高人也不迟。”青缇言笑晏晏。
严丹蔻耸肩表示没有意见。
那就没问题了。
晴初暗舒了一口气。她可以回家了,也不知道慕辰有没有等着急。“琉璃夫人,”大梁祭司陡然出现在她面前,笑眯眯地问道:“您觉得尔等刚才的打斗如何?”
打斗?这要怎么评价啊?
“挺、挺壮观的。”梧桐殿内八音迭奏的册封礼犹在眼前,但她还是不太适应自己现在的这个称呼——爬那128层台阶,实在是太累人了,想想就膈应。天池为了凸显自己的皇恩还真是不择手段,都不考虑一下孕妇吗?青缇居然也不阻止,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她体现自己体恤臣属的好时机吗?
“是嘛,壮观啊。”大梁祭司念叨了几句,突然说:“来人,将她拿下!”
什么情况?!她没做什么坏事吧?
“等等,祭司大人,您要抓我,总得有个理由吧?”她急中生智道。
“理由?很简单。你行迹可疑,我们要带你回去调查。”
调查?不会吧。。。。。。?她在天池扮孙子这么久都没出事,怎么。。。。。。今天就。。。。。。出事了呢?晴初继续打马虎眼:“祭司大人,您这么说,有点过了吧?我一直好好地站在这里,什么也没干啊!”
大梁祭司狞笑:“你是站在这里什么也没干,可你能看到灵力波动,这已经很成问题了。”
“哈?”晴初大写地不解,大梁祭司压住心头的那口气,尽心尽力地给她解释道:“凡人是看不到灵力波动的,你不知道?”
晴初瞠目结舌:那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早就暴露了?她移眼看向旁边的青缇,心中一凉。再一想,欸?如果凡人看不到灵力波动的话,那刚才在林妙君的眼里,她们八人的打斗场面,岂不是很鬼畜?同为凡人的容妘殿下既要不动声色地凭感觉演好这场戏,还要准确地通过咒语判断出祭司们所使的招式,然后用“连心咒”反击,这。。。。。。也太考验信念感了吧?
“喂,你想什么呢?到底跟不跟我们走?”大梁祭司催促道。
“那个,诸位长辈,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那就是不愿意了,来人,把她打包带走!”
不是,你们讲讲道理好吗?
“停——!”晴初再次喝退想要靠近她的众祭司,认命地咽了口口水,道:“您,一定要把我带走吗?”
大梁祭司敛袍:“一定要。”
“带去哪儿?”
“灵乌台,验明正身。”
“然后呢?审判我的罪过,像上次一样把我关进清荣宫吗?”晴初挺起腰板来,大声质问。
青缇的眼皮动了一下。
“这个要十二祭司集议后,才能有结果。”大梁祭司气势不减,正眯着眼看她强撑。
退无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