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肃妃,她身边,居然是同游御花园的帝王。
“霈儿,方才本宫向皇上提到你,皇上想亲自见见。谁曾想,宫女说你出了偏殿,竟孤身一人来了此处。咦?舒王也在吗?”
谢晏词立刻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给肃娘娘请安。”
“免礼。”帝王的目光移到了沈霈的身上,“这就是爱妃同族的闺秀?”
“正是!”
她闻言上前一步,按照嬷嬷教的礼数跪拜:“臣女沈霈,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起来吧。”
“谢皇上。”
她全程低着头,面对天下之主时,超乎寻常的紧张,差点将她击溃。
肃妃拉过她的手,笑道:“皇上您看,是个乖巧有礼的孩子,是不是?”
“晏词,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谢某人,极其自然的接着方才的话茬回应道—
“儿臣认为,沈小姐就是从秽土中挣扎向上,最终重见天日的种子。过于严苛的成长环境,并未让她长歪,反而养出了不卑不亢,与世无争的性子。她守礼不逾矩,娴静却不懦弱,关键时刻还能割爱助人,是极好的姑娘。这,也是儿臣给沈小姐的回答。”
居然是这样吗?
家中的长辈,每每提到她这位长姐,总要变着法的挑刺,将她贬的一文不值。
可在他口中,所有遭人厌弃的点,通通都镀了层金。听着舒心,又让她觉得鼻酸,仿佛在顷刻间找到了知音。
肃妃看了他们几眼,握住沈霈的手打趣:“瞧殿下说的,给我们霈儿都感动哭了!”
“别人都把佳人比作各式各样的花,他倒好,直接将人说成种子,能不被他气哭么?”
帝王也忍不住出声调侃,气氛总算比方才轻松了不少。
她不由得涨红了脸,当着帝妃二人的面,又不好出言感谢,只能静默的望着谢晏词。
“说起来,舒王怎么了解的这样多?”肃妃说中了关键之处,“我家霈儿比较内敛,不可能同初次见面之人敞开心扉。难不成,舒王先前就认识霈儿?”
“是,那日在京城药铺求一株难得的草药,等着急用。恰好碰到了取药的沈小姐,她当即把自己那份给了儿臣,所以……”
“原来割爱助人,说的就是这件事。”帝王的眼神里,多了份探询的意味,“晏词,你说的环境严苛,是指庶女不易么?”
“女子在这世间讨生活,本来就不易。可选择的路太少,还要被迫向某些势力低头。儿臣真心同情她们,也想为她们谋出路。”说到这里,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儿臣在府里,不止一次同懿儿讨论到这件事。想到她曾经在国公府中的处境,又听到沈小姐的倾诉,这种想法,就愈加强烈。”
他在转移话题,帝王可以察觉到。
把本来可以引申到婚事的话题,转移到了家国大事。
肃妃也是明白人,当即接话,把话题又引回原处:“霈儿在沈府,的确是受苦了!舒王既然如此疼惜,为何不伸手帮她一把?”
“娘娘以为,儿臣该如何帮?”
“本宫听过很多种传闻,虽然内容各异,但有一点是比较一致的。舒王能够与王妃喜结连理,也是由这疼惜开始的。”肃妃看向一旁的沈霈,“王爷对霈儿的印象挺好,她也倾慕于王爷,何不成全彼此,成就一桩美事呢?”
“……姨母!”
她本以为,这种事总要回避她再提。没想到,当着皇上的面,就这样说了出来,让她尴尬不已。
“女儿家脸皮薄,只能让本宫开这个口了,不知舒王意下如何?”
肃妃提前在帝王耳边吹了一段时间枕边风,又特地邀他共同“见证”上天赐予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