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晏转过身继续走,轻飘飘说了句:“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的纸墨抄二十遍《礼记》够不够。”
许长平急了:“哎哎哎你别走啊,不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吗!裴清晏!”
朱逢春原本懒洋洋地跟在他们后面,此时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许长平的肩膀。
“若是抄三十遍《礼记》纸墨不够的话记得向哥哥借。”
说完便追上了裴清晏的脚步,两个人潇洒离开。
“你们两个!朱逢春!”
许长平在后面气急败坏,裴清晏和朱逢春走在前面点评风景。
“这假山真别致,像个大鸡腿。”
“这树也很奇特,像站在教室窗边监院。”
“……”
夜间,霜露浓重,月明星稀。
许长平坐在桌前,背着所有人在奋笔疾书。
薛正在事发时刚好不在场,没被监院提到戒思堂,完美逃过一劫。
许长平飞快看了一眼在床上看书的薛正,有点庆幸这人没来,不然他怕是手指头抄断也抄不完四十遍。
想着想着,旁边忽然落下两道阴影。
裴清晏和朱逢春各将两沓纸放在他手边。
许长平一愣,看清纸上的内容,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一把抱住旁边的朱逢春,嚎道:“我就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抄这么多,你们真是我亲哥啊!”
朱逢春一把嫌弃的推开他,说道:“赶紧抄,要熄灯睡觉了。”
许长平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不住点头,转头就埋头苦写。
裴清晏和朱逢春也只是逗逗他,怎么可能真的让他来写,何况许长平这样狗爬的字在书院中绝无二人。
这样三十份厚厚一沓交上去,监院的眼怕是得瞎掉。
裴清晏在床上躺了会,觉得有点冷,起身把衣物盖在上面。
一夜无梦,除了可怜的许长平。
次日,许长平把抄完的《礼记》交上去。
要不是看他手还肿着,监院都想直接把这人的手打开花!
许长平讨好地朝监院笑笑,随后麻利地滚了出去。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又碰到了陈耀宗一伙,两拨人当没看见,各自找座位坐下。
白日风平浪静,夜里却生起波澜。
陈耀宗带着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闯进裴清晏四人的宿舍,嚷嚷着要把朱逢春押到山长那里去。
朱逢春脸色铁青,面色不善的看着陈耀宗:“你身无官职,在书院中也无任何职位,有什么资格押我。
我又有何罪,要你把我押到山长那里去?”
许长平拿着扫帚,随时准备往陈耀宗脸上呼去。
陈耀宗义正言辞:“厨房昨天丢了一只鸡,今天就在后门处发现了鸡骨头,而且那段时间有人看到你去过那边,朱逢春,你还说不是你偷的?”
朱逢春气得发笑,他冷哼一声,面上明明是带笑的,眼中却看不到半分笑意,尽是危险的冷光。
“你这一张嘴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凭几个鸡骨头就敢断定是我做的,陈耀宗你莫不是包公在世?”
许长平在旁边拱火:“你不懂,他是《礼记》没抄够,闲着惹是生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