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玉琛被问懵了。
她还真不懂时沐,因为她这个朋友总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样子,很可靠,所以时沐说没事,就当她真的不需要帮助了。
桑柠月没再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时沐刚刚不自然的走路姿势,重心都压在左腿上,虽然只有最开始几步,但人会本能地规避伤口,就算要装得再像,也会屈服于生理上的疼痛。
桑柠月一路追着她,看她进了卫生间,也跟进去,结果就看到了她扶着洗手台,看表情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时沐的雪服被拉了个大口子,就在腿上,很长的一道痕迹,破损的布料边缘也染上了刺目的红色,几根破布条耷拉着。
大概是被先入为主,所以视觉上的冲击力完全赶不上那颗“鱼雷”血洒当场,很容易就被时沐口中的“没事”给骗了。
她打算就这么瞒着所有人,为了那千斤重的面子,独自忍受这一切。
可越是这样,桑柠月的心就越难平静。
“伤的很严重吗?”
时沐抬头:“你怎么来了?”
“我……”
“费玉琛跟你说的?”时沐忍着痛把滑雪服脱了,咬紧了牙关,还不忘骂她,“她不多嘴能死吗?”
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腿使不上劲,一动还疼,甚至能感觉到小腿上有一丝灼烧感,觉得肯定是伤到哪里流血了,只是没想到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少说也有七八厘米。
滑雪板的边缘一般不会做的太锐利,可是那么快的速度冲下来,就不一定了。
时沐气得又想骂人,可是一想到桑柠月还在这儿,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伤口很深,比她预想的还严重,时沐的腿有点发抖,她想把裤腿卷上去看看伤口,但被桑柠月按住了手。
“干什么?”
“还是找医生帮你处理吧,万一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时沐拂开她的手,“我自己来。”
并不是所有钢琴家都是温婉优雅的代表,全世界那么多弹琴的,总有那么几个又倔又爱逞强,时沐算是一个,并且把这个特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时沐!”眼看她的手马上要碰到伤口,桑柠月急的吼她,“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给我去看医生!”
卫生间里还有其他人在,听到她俩的争执,纷纷扭头看过来。
时沐从没听过桑柠月这么大声对谁说过话,更别说话里话外还有股命令的意味在。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桑柠月的表情凶巴巴的,不像在开玩笑。
要是她执意这么做,没准会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这么想着,她已经摸上裤腿的手松开,没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