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得令:“是,卑职这就传话下去。”
殷如行心砰砰乱跳。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大着胆子冒出水面,朝上看去。
老天还是眷顾她的,船舷边只有李奉一人,凭栏远眺。她惊喜之下,小声叫唤:“李队长,李队长。”
李奉正在船侧甲板处眺望前方的主船。算着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和禧地的水军交接。忽然听见船下方有人叫他。心头一突,弯下腰查探。一看之下,内心顿时掀起滔天巨*。行知不对,应该称呼为如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
水面上露出一张小脸。大约是距离的关系,看着只有巴掌大小。头上满满的包裹着头巾,青丝一根不露,眼里满是惊喜的目光。事实上,这张没有添加任何掩饰的脸,他只见过一次。却牢牢记得。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奉顾不得惊叹,转身去找绳子:“等等,我拉你上来。”
“别让人看见我。”殷如行忙忙叮嘱了一句。又埋头入水。
李奉再一次过来时,不光带来了绳子,还有一件男式披风。拉了殷如行上来后,即刻给她裹住,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殷如行慌慌忙忙的望了望四周,低声道:“不能让人发现我。不然就完了。”
李奉一怔,道:“在这儿稍等。”离开了片刻,稍后返回:“前面没人了。你跟我来。”
殷如行跟着他三转两转,来到船舱内,遇见有人就躲起来,李奉前去支开,她再跟上。就这样,一路来到李奉的房间,进去后关上门,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奉扔给她一条干布巾,倒了热茶给她。又翻箱倒柜的去给找干净衣服。
“不用忙了。”殷如行急促的喝下一壶热茶,驱走身上的凉意:“长话短说。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会连累你的。”
“连累?”李奉停下手上动作,牢牢看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殷如行放下茶杯,惨淡的笑了笑:“有人看不惯我,千方百计的要赶走我。就这么简单。”
李奉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主船上的乱子是你惹出的?”
殷如行没做正面回答,给出的答案却差不多:“快了,他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搜查。我得赶紧走。你若念着旧日情分,就行个方便。水上船只太多,我游不到岸就会被发现。”
李奉沉吟片刻,道:“你先待在这里。外面来了人我自会应付。回头和我上岸。我送你去将军身边。”
“不行”殷如行断然回绝,“你藏不住我的。禧人一定会每艘船都清查个遍。若不给他们查,反而暴露了你。”
李奉挑高了眉峰,带了几分傲气:“我们是祺人。行……”知字被哑在了喉咙口。
殷如行微微一笑,认真的自我介绍:“殷如行。李队长,我叫殷如行。”
李奉唇角微勾,唤道:“如行,我们是祺人。在我们的船上,禧人不敢嚣张。”
可现在的问题没这么简单啊殷如行大急。禧人要找到杀害他们城主的凶手,或者帮凶。他们才不会管什么祺人禧人。这条江面上要是找不到失踪的她,所有的禧人都会发疯。只不知道霍起儒有没有将丧息传出来。应该不会,这时候传出来只会出乱子。但同样的,霍起儒绝不会放过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踪迹,他怎么可能罢休?
打定了主意,她道:“李队长,我不能连累你。我在主船做了什么现在不能和你说。这件事不久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不知道反而好。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见过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这里。现在就安排送我离开。我必须、也只能一个人走。”
李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沉默不语。
时间不等人,殷如行急了:“李队长,好歹我也当过兵。我现在不是以苏雷侍妾的身份和你请求。而是以你一个曾经的战友身份发誓:为了你的安全,为了苏将军的名誉,为了这一船士兵的性命。我真的只能一个人离开。你护不住我的请相信我战友之间本就该互相信任的,不是吗?”
会连累一整船的士兵?这个说辞终于打动了李奉。他面色变了几变。咬牙道:“好。我将船只调开。你自己游回岸去。将军现在祺祀交界处的韶音关。上岸后你就去找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将军总能护住你的。”
殷如行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李队长。”没有答应他会去找苏雷。
李奉出去了一会儿,带回来一个包裹。里面用油布包了几层,有食物、伤药、银两和几件男式衣服。殷如行取过一件穿上。又用布巾擦拭干净地上的水渍,“外头的那些水渍脚印,一会儿你也得去弄干净。不然禧人一上了船,就会发觉的。他们里面有个叫霍起儒的,贼精。你小心些,千万别被问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