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江山:“你的电话响了,你怎么不接呀?”
“哦,我没太注意……”江山内心紧张地坐回到位子上,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江山对着电话讲了几句便挂了,转过头对荷叶说:“都是公司的事。走吧,我们进去吧。”
“江山!”荷叶突然认真地看着江山,说到:“我不想骗你。我们并不合适!所以,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我承受不起你对我的好!”
如此直白的拒绝,让原本轻松的气氛突然凝固。江山很受伤地看着荷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至少会考虑一下的。没想到……”江山说着,落寞地摇了摇头。
“你喜欢我大哥,对不对?”江山又突然问到。
荷叶沉默地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江山说着,起身就要离开,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江山的情绪已经180度大转弯,冲着电话大声怒斥到。
“……”江山握着电话的手僵在半空中,整个人像是突然间被抽走了灵魂一样,麻木、冰冷、呆滞地站在原地。再一看,他的眼睛里早已满是泪光。
☆、045 同情、爱情、友情
荷叶被江山的表情吓了一跳,担忧地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去趟医院!”江山说着便上了车。
荷叶实在是很担心江山的状态,听到他说要去医院,猜想肯定是和他关系重大的人出了什么意外了,于是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江山表情冷峻、一言不发,荷叶悄悄观察了几次,却始终没问什么。
到了医院,江山的助理领着几个保镖已经等候在病房门口。
江山大步走进病房,当看到病床上已经用白布盖住的尸体时,江山“噗通”一下便跪了下去,沙哑着声音哽咽到:“妈,儿子不孝,儿子又来晚了!”说完,两行热泪无声地滑落,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直往下掉。
荷叶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看着江山伤心流泪的样子,荷叶忽然觉得心底有说不出的酸楚和心疼。
当年江海受伤住院时,江母也曾如此悲痛欲绝地恸哭过。那一幕,至今清晰依旧宛若昨日。
很快,荷叶也被这样的情绪感染了,眼睛红红的。
“不对啊,江山不是江海的弟弟吗?”荷叶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却想不通,心中陡升疑惑:“那病床上已经永远不会再醒来的那个人,江山眼里、口中的‘妈妈’,也并不是多年以前自己见过的江母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山和他母亲的遗体独处了一会儿,便吩咐手下料理后事去了,自己则有气无力地走到走廊里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荷叶安静地跟在后面,始终没打扰江山。
“你知道吗?”江山突然问到:“我只是爸爸的私生子!”
“私生子?你和江海不是亲兄弟吗?”荷叶十分震惊。
江山苦笑了一下,说到:“我们只是拥有同一个父亲而已。从小到大,不论在哪一方面,大哥都比我优秀,得到的也远比我的多得多。”
江山看着远处的行人,陷入了无限的忧伤中:“在我七岁那年,我妈就把我送到了江家,从此遭人白眼,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此后将近20年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我妈!直到前不久,我才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她。她生活得很不好,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胃癌晚期……”
江山顿了顿,接着说到:“记得上小学一年级时,有一天放学,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妈穿着一条湖蓝色的长裙到学校接我。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一个漂亮的妈妈!那一幕,成为我今生最温暖的回忆……”
荷叶认真地倾听着。
此时的江山,已经完全被悲伤所笼罩,短短的时间里,竟从一个高大威猛的集团总裁变得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一样,看上去如此孤寂、如此沧桑!荷叶真是想不到,他的身世这么可怜!
荷叶走近了些,像慈母一样把江山轻轻搂在怀里,有节奏地轻轻拍着江山的脊背,语调温和地安慰到:“想哭就哭出来吧!那些不愉快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山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又像是终于找到了心灵的归宿,紧紧地搂住荷叶,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江山终于平静下来,动作缓慢地松开荷叶,直起身专注地看着,说到:“我现在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你……难道还忍心拒绝我吗?”
“江山,同情和爱情根本就是两码事。”一时间,荷叶竟急得涨红了脸。
“难道,你对我就只有同情?”江山有些激动起来。
“还有友情!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荷叶真诚地说到。她很明白,这种时候绝不能拖泥带水,把话说得越明白对大家越好。
“……同情?……友情?呵呵……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江山冷笑了两声,无比落寞地站在走廊边,眼神里已经空洞无物。
在走廊的拐角处,一个戴着鸭舌帽、身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已经暗中观察这边的动静很久了。看到江山站在走廊边一直发呆,黑衣男人抽出嘴里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按灭了,这才鬼鬼祟祟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