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琴对许大丫说完又拉住扑向许大丫的妯娌:“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怎么说大丫也是个待嫁的闺女了,你这样胡言乱语的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大丫砸在手里了?”
在二婶的心里女儿生来就是别人家的,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家里干活和换彩礼,这要是砸手里了不是亏大发了吗?
杨春琴和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妯娌,不说百分之百了解,一大半还是有的,更何况回来当大队长的这两年,这个奇葩妯娌的迷之做法她没少见,这会儿也算是抓住了她的命脉。
当知青们知道那是许大丫的娘的时候,他们还是非常吃惊的,这是亲生的吗?
许大丫觉得丢脸,也怕她娘再说出什么让她无法见人的话,也顾不得再有其他想法了,撒腿就往家跑。
二婶虽然忌惮杨春琴的话,但嘴里还是在轻声嘀咕,骂骂咧咧的,似乎不这么骂几句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就说话的那会儿许耀强挑着簸箕也回来了,许歆柠在他的脸上好像看到了叫麻木的东西,他只是在错过杨春琴的时候叫了声“大嫂”,然后好像没看到二婶似的,就自顾自的去记工分了。
大队里每天上工是被划了区域的,不同的区域代表不同的工分,所以也不怕社员们谎报工分,况且每个小队长也起到了监督的作用。
杨春琴心里有事,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许歆柠帮知青们一起拿了几捆晒干的稻草,这些稻草拿回去可以垫在床上,这样睡着不仅可以保暖,也可以软乎点。
这个年代南方的床基本上都是用木板或竹子做的,还有就是棕绷床,简单点两头用两条长长的凳子支撑,讲究点便让木匠做一副架子。
不过也有条件不错的人家在娶媳妇的时候会做上一张拔步床,用油漆在上面画上梅兰竹菊之类的,手巧的主妇还会绣上一张床围挂着。
许耀祖和杨春琴结婚的时候就做了那么一张,没有以前的拔步床那么精雕细琢还分了床和床榻之类的,但也算是非常用心的。
而许歆柠的床是许耀祖自己上山砍了树做的,架子做的很是仔细,还买了油漆漆上。
知青点的床就是最简单的那种,两条长凳子支棱着一块木板,那木板还是废物利用的。
当穆璟珩知道许歆柠就是那个许歆柠的时候,他对她就更好奇了,一路上没少偷偷观察她。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许歆柠的时候,她还是个粉粉嫩嫩的小胖子,一双眼睛亮汪汪的,很爱笑,笑起来还有个酒窝,看着就很活泼,可此时的许歆柠给他的感觉很深沉,很神秘,好像经历了很多,心里埋藏着很多故事似的。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化那么大呢?
许歆柠也知道自己跟以前的变化有多大,有时候她也会在想,这记起前世的记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上一世的身份注定了她的生活不会平静,都说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她的身份能给她荣华富贵,但那背后的危险也是可想而知的,上一世只活到二八年华,死在了最信任的人的手里,那都是让她永远过不去的痛。
即使现在已经是一个平凡人可以过平凡的生活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前世的种种,不知道她出事后她的家人会如何的伤心。
这也是她恢复前世记忆后对人敏感又冷情的原因。
她已经再也做不到天真烂漫了。
许歆柠引着穆璟珩回家,在路上两个人离的起码有三米远,许歆柠怕麻烦,怕爱八卦的社员看到后问东问西的,毕竟她和穆璟珩都不是小孩了。
穆璟珩看许歆柠的故意拉开距离便起了故意捉弄的心思,许歆柠走的快,他就跟的更快,利用自己的大长腿优势很快就追上了,许歆柠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说她的前世也算是武功高手,这辈子虽然没练成,但每天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
就这样,远远的就能看到有两个人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此时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的不仅仅是许歆柠和穆璟珩,另外的还有杨春琴和许老三,以及许耀强家的二婶和许大丫。
许老三今天真的是大丰收了,没想到那野蜂窝会那么大,整整割了两桶蜂蜜。
杨春琴到家的时候许老三正在跟许老爷子和许老太太在天花乱坠的说自己的丰功伟绩,看到杨春琴的时候还处在兴奋当中,想得到杨春琴的夸赞他把蜂蜜都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得不说,杨春琴乍一看到也是非常兴奋的,那是蜂蜜啊,这个年代糖都难买更不用说蜂蜜了。
可一想到许老三一个小屁孩去弄这么多的蜂蜜杨春琴就后怕,那可是野蜂啊,真的会扎死人的。
在杨春琴的心疼和诱导下许老三一时得意就把家里的蚊帐剪了改装的事情给秃噜出来了,接下来就可想而知了……
杨春琴举着鸡毛掸子追着打,许老三只有雷声没有雨点的在前面逃,许老爷子和许老太手上干着活,嘴上不闲的拱火,还有一个永远不错过许家好戏的陈老太太趴在墙头上,嘴上也一刻不得闲,一会儿教育许老三,一会儿又教育杨春琴,搞的许家村大队她的调解本事最大似的。
杨春琴:“你个败家的,今天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许老三:“不就是剪了先用一下吗,缝回去不就好了,至于那么小气吗?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干嘛老是打我啊?”
许老三每次被杨春琴追着打的时候都会怀疑人生,实在是自家老娘在对待哥哥姐姐和对待他的态度上区别实在太大了。
杨春琴:“早说过你是茅厕里捡的了,你看家里的三个孩子哪个跟你一样闹心的。”
许老爷子:“就是茅坑里捡的,我可以作证,甭提有多臭了。”
许老太太:“给你洗澡都用了一斤的白糖呢,心疼死我了。”
陈老太太:“许老三,我算看出来了,你家都不是好人,哪有这么埋汰自家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