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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3页)

从那以后我们就在海拉尔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我终于有心情打开我母亲在我上车的时候递给我的小包袱。这只包袱我在路上打开过几次,看到里边都是写满了字的厚厚日记本,心里直纳闷肯定是我母亲拿错了包袱,这逃命的节骨眼上,你给我这么多的日记本干什么啊。

翻开那些日记,我才明白过来。

这是我母亲从她十六岁开始每天的记录。

确切的说,这是我母亲丁思梵在九华山太子沟侥幸生还之后,记录下来的此后她与我父亲在一起的共同经历,简单说来就一句,这日记本中记载的就是我父亲和母亲在斗争中“用鲜血所凝结而成的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

同生死,共患难!

霎时间我泪如雨下。

我终于明白了我父亲为什么逼我“跳井”,我母亲又为什么特意把这些日记本留给我。

他们,夏凤孜和丁思梵,生同老,死同穴,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需要说明的是,我父母他们最终平安无事的渡过了这场政治劫波,事后揣测起来,这得益于我爹的“狡滑”,他本人实际上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可是却刻意将自己弄成了一个粗鲁的形象,一个只知道拼命的莽夫,这一角色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多少伤害作用,所以他才能平安过关,经由了一次又一次的批斗过后,平安无事的回去当他的太平官去了。

由是我严重怀疑我家老头是“投机革命”,不然的话他有必要这样“伪装”自己吗?记得他晚年的时候我曾这么问过,老头的反应是到处找东西打我,那时候他胳膊腿已经老了,用拳脚打我反而容易伤到他自己,所以每次老头想要欺负我的时候都会到处找东西,好在他老人家记性也不大好了,找着找着就忘了自己在找什么……

倒霉的是歪把子他爹,他爹明明是个大老粗,却老是装斯文人,结果让人民群众看不过眼,批斗中活活打死了,歪把子的母亲也在丈夫死后的当晚服毒自尽,这样一来我爹妈就又多了歪把子这么一个儿子,他在我们家里吃吃喝喝,比我还仗势……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旧事,难免会有喜极而泣的喜剧效果,但在当时,我的心却象是悬在半空中,连哭都哭不出来,我不知道父母的生死如何,也不知道他们会遭受到何种的羞辱与折磨,依照我爹那暴烈脾气,不管是管他头上戴高帽子还是往我母亲的脖子上套破鞋,都不是他能够忍受得了的,我甚至担心老爹被逼急眼了的话,说不定会一声令下,提一支军队出来跟人民群众们打个头破血流……

幸好这事没有发生,但当时我心里却是害怕得要死,我几乎是一边哭,一边读着母亲的日记。

在这场生死阅读之中,我不无惊讶的发现,我父亲和母亲的感情进程,远不象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两人,更曾经历过我所无法想象的历险与危难。

第二部:蚩尤岩穴

第一章:解州秘宝

(1)神秘邮件

我父亲的年龄比我母亲大一轮,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父亲时年二十八岁,而我母亲丁思梵那一年还不过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怎么看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可能结合,但人生就是这么有趣,在王莽地宫历险后的第三年,我父亲突然收到了丁思梵的一个邮包,这就导致了他们之间的第二次“合作”。

邮包是一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这种牛皮纸信封后来一度风靡整个中国,至今还有许多政府机关在使用,已经成为了一种独特的标志。但在当时,这种信封还不多见,只有非常重要的资料文件,才会使用这种信封,而且,这种信封在当时是身份的标志,等闲人物,是很难弄到的,拿这种信封到了邮局,连邮递员都会对你肃然起敬。

这只信封让我父亲心生狐疑,丁思梵的母亲虽然是社会知名人士,但也未必会使用这种信封,拆开来,里边的东西更让我父亲吃惊。

里边是一堆黄裱纸。

破破烂烂,零七碎八,上面有着明显的雨水打湿再晒干复又打湿复又晒干的痕迹,更多的纸张早已发了霉,黑一块白一块,看起来让人极不舒服。

我父亲把这堆废纸拎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发现这些黄裱纸上还有淡淡的朱砂痕迹,只是时日久远,早已是模糊不清了。

再仔细瞧那朱砂的痕迹,只见字迹曲里拐弯,鬼画符一般没个头绪。

然而这堆扔地上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的黄裱纸,却令我父亲突然紧张起来,他马上命令警卫员拨通了电话,打给他的一个老战友:歪把子。

我父亲的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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