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蹙眉:“怎么就突然发高烧了呢。”
“对不起,浓浓,是我没有照看好你妈妈。”江惟远语气自责,“今天上午下大雨那阵,芝枝在我去接电话时突然跑出去,在大雨中淋了一会儿,估计是因为这样才发起高烧。”
周雨浓了解徐芝枝的情况,心中叹了口气,说:“江叔叔,你不用自责,这不怪你。”她伸手,“让我来喂吧。”
江惟远点点头,把水杯交给她。
周雨浓坐下来,用勺子一点点地喂水给徐芝枝。
徐芝枝紧闭着眼睛,嘴唇都干裂发白了,烧得迷迷糊糊,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崇年……”
周雨浓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惟远。
江惟远和徐芝枝是,最后徐芝枝嫁给周崇年,江惟远年过五十,还未娶妻。
在徐芝枝住进疗养院后,他也跟着住了进来,方便照顾她。
江惟远对上周雨浓的视线,只是平和地笑了笑,似乎早已习惯了。
周雨浓让江惟远去休息,徐芝枝交给她照顾就行。
江惟远也没有坚持,说:“你困了就叫我,我来替你。”
“嗯。”周雨浓点头,继续给徐芝枝喂水。
时间慢慢过了凌晨,病房里很安静,落针可闻,周雨浓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徐芝枝,眼皮渐渐发沉,最后有些撑不住地趴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周雨浓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头,她睁开眼,抬头,看到徐芝枝含着笑意的眼神。
“妈妈。”周雨浓完全清醒了,连忙伸手去摸徐芝枝的额头,发现已经没那么烫了,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徐芝枝看着女儿,柔声说:“浓浓,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呢。”
周雨浓心口一闷,坐下来,没有说话。
徐芝枝微笑着:“浓浓,你爸爸过两天就出差回来,说给我们带了礼物,周末还要陪你和哥哥一起去郊外野营,期不期待?”
周雨浓不敢刺激她,配合地点点头:“期待。”
现在的徐芝枝,记忆仿佛停留在了和周崇年离婚前,她认为自己还是周崇年的妻子,和他恩爱如初。
周雨浓看着母亲,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次报复严思禾,把严思禾的头发剪断,然后被徐蓉榕说她从小就这么狠毒,长大了会没男人敢要。
当时徐芝枝护着她,说又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时至今日,周雨浓依然很认同徐芝枝的话,是啊,女人又不是非要男人不可,可是为什么说这句话的人,却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周雨浓哄着徐芝枝,凌晨一点半,徐芝枝又睡过去了。
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起身,走到窗前透气,伸伸腰,踢踢腿,活动着身体关节。
目光不经意地扫到楼下,突然一顿,只见昏暗的灯下,安静地停着一辆黑色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