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衫是巴宝莉,羊绒面料,质量上乘,又柔软又厚实,二瑞不仅家里一直穿,有时出门,懒得搭配,直接往身上一套,方便又保暖。
反正这件开衫二瑞很喜欢很喜欢,实在不想还,挣扎了好几下,但是力气没他大,最后还是被他攥住手,三下五除二给剥了下来。她开衫里仅穿一件紧身打底衫,黑色,蕾丝,低领,他把开衫从她身上扯下来的瞬间,眼前忽有两只小小白兔跳跃而出,微微弹了那么一弹。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他先是眼睛一花,紧接着被她身上淡淡甜香一熏,一下子忘了反应,便楞了一楞。
二瑞还没注意到自己酥胸露了大半,就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顺着他的眼睛往下一瞅,忙的抱臂遮挡住前胸裸露出的皮肤,一下子气到发抖:“严重警告你瓜少!现在我是承租人,房屋使用权归我所有,下次再莫名其妙跑到我这里来,别怪我不客气!我肯定call阿瑟儿来抓人!”越说越冷,忽而一阵冷风拂面,打了个喷嚏,受不了,赶紧转身跑回房间找外套穿去了。
瓜少拎着还有她体温的开衫,没有马上走开,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最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美则美矣,只可惜胸无大志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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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很快到元旦,元旦三连休结束,二瑞出门去上班,楼下偶遇楼上的台湾租客,租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给她,于是甜蜜的一天开始了。
她从世纪公园站甜蜜到了南翔站,又从南翔站甜蜜到了办公室,位子上坐定,一点开手机,划拉了两下,马上气得发抖了。
二瑞每天进办公室,有几样事情是雷打不动一定要做的,不做完,她是绝对不会开工干活的。这几件事她按优先顺序,每天一板一眼地去完成。这几件事分别是:泡一杯花茶,喂一下买菜app的河鲫鱼,收一下支付宝能量,再去京东签到领几个京豆,然后挑战信用卡早起活动,在规定时间内打卡,领一百到二百不等的积分。今天单位网有点卡,她手机又老旧,结果差两秒钟没赶上信用卡app的打卡时间,没完成任务,积分就没领到。她还指望明年底用这积分换一台免费微波炉呢。好气。
由于一大早出师不利,这一天的工作都不怎么顺,二瑞闷闷工作到晚上,下班前五分钟,前台打电话叫她出去,说有人找。她莫名其妙,跑出去一看,远远就看见一身西装的瓜少倚在前台聊天说笑。
二瑞一愣:“你干嘛,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从外地拜访客户回来,正好经过这里,顺便来找老同事们叙叙旧,吃个饭。”
二瑞还以为他是多管闲事,跑到自己单位来催促自己递交辞呈和办理离职手续的呢。不是最好。
关于跳槽这件事情,她之前和部门领导半开玩笑说了,结果就是被老领导批评加洗脑,说她脑子瓦特了。老领导就是从前西点班的那位班长,人是典型的上海中老年男人,有点婆婆妈妈,但却非常善良,又热心肠,很好说话。他和二瑞上班时是上下级,下班后又一起烘蛋糕,烤饼干,革命友谊深似海,所以二瑞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他说。
前两天在食堂吃饭时,二瑞把瓜少要她跳槽的事情一说,当时老领导就跟她说:“二瑞你可不能以己之短,攻人之长!你体制内呆得好好的,千万不能一头扎进外企和人家搏杀,就算有瓜少帮你,你脑子也搞不过他们那帮人精的,他们那种公司,是分分钟教你做人的地方!可不能头脑发热,去搞这种自杀式跳槽,给我记住了,啊!”
瓜少不是来督促她辞职,那么她就放心了。
正好是下班时间,很多老同事看见瓜少突然现身,激动地抓住他问东问西,又要他请吃饭,一转眼,呼啦啦聚集了一堆人,后来干脆安排了一辆班车,拉了满满一车,二瑞和她老领导也跟着去了。
瓜少已与老同事们很久没见,但他的传说一直都在。他留学结束,修得双学位归国,现在进入宇宙前三药企的核心部门,做了销售经理,收入已一骑绝尘,早将当年的国企小伙伴们远远的甩到后面去了。当然A司的压力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高,可人家压力与收入成正比,奖金提成什么的就不去说了,没底的。据说他们年终奖都是六个月工资起,国企这种,根本就是望尘莫及。
时隔多年的聚会上,老同事们看瓜少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眼前分明是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的青年才俊,高瞻远瞩气度超脱的业界翘楚,哪里瓜啦?说他瓜的人才是真正瓜。
一众老同事无人再提他当年绰号,唯独一个四川女同事,挤在他旁边坐着,还是瓜来瓜去,不停开他玩笑。老领导见状,就偷偷告诉二瑞说,当年瓜少这个外号,就是这女同事率先喊出来的。
四川女同事乍一见瓜少,情绪有些激动,没几杯就把自己给喝晕了,二瑞看得好笑,扭头看了自己领导一眼。老领导和她是一样的感受,笑眯眯地丢了一个眼色给她:咱俩都不吱声,跟着看戏就是了。
二瑞和她领导互丢眼色,又相对偷笑,瓜少早就察觉,在去洗手间时把她堵在过道上,对她居高临下地看了好一会儿,不大高兴地开口质问:“你刚刚笑什么,怎么感觉有点不怀好意?”
二瑞耸肩:“哦。没什么,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四川人口中的瓜,可以用来骂人,也可以用来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