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巫越见朝堂吵得热闹,也不阻止,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侃侃而谈的浮图,她的年纪与气度,在这群大臣中有如鹤立鸡群,面对众人的责难,面不改色,据理力争。
他知道浮图胸藏锦绣,他的目光见识远超世人,更可贵的是大公无私,品性纯良。巫越有时候都不禁怀疑,这世上为何会有浮图这样的人?
待朝廷诸臣吵得差不多了,巫越做出决断,坚决实施墨非所提议的官职改革政策,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巫越一句话,抵得上墨非十句,这不得不令她腹诽,这个男人干嘛不早点出声,非得让她和眀翰等人将众人说趴下了才出来意思意思。
不过不管如何,墨非第一项改革终于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下朝之后,墨非随同眀翰一起出了大殿,刚步下阶梯,就听到一个略显阴气的声音传来:“浮图公子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墨君,舌辩之能确实无人能及。”
墨非回头望去,说话的是郎中令郭怀。
“郭大人谬赞了。”墨非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她现在是谏议大夫,按体制,归属郎中令,但又不受其调度,可直接参政,奏折亦可直接递交炤王,毋须通过中书,所以她不用对郭怀行下官之礼。
郭怀脸色变了变,假笑道:“浮图大人大胆革新,精神可嘉,然礼制不可轻废,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多谢郭大人提点。”墨非淡淡道,“事不为难知其利弊,所谓礼制,应顺应当前时局,符合国情的便是良策。”
“哼!”郭怀不以为然道,“我国制度已延续了近百年,未曾发现任何弊端,你一来就大刀阔斧地改,是否太不将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了?”
“郭大人严重了。”墨非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她对于打官腔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段时间看多了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真心觉得这群人都把精力用在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真正为国为民的却是少数。
“郭大人。”这时候,身后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浮图大人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您可莫要得罪了。”
“吴大人有礼。”郭怀笑着和来人打了声招呼。这人是中常侍吴优,乃皇帝侍奉,为宦官,可出入内廷。
眀翰眼睛眯了眯,眼中闪过几分不屑,对墨非道:“今日家中设宴,浮图可愿与在下小酌一番。”
“乐意之至。”墨非立刻应允。
另外两人却是脸色难看起来,若墨非只是淡然的话,眀翰的处事风格就称得上我行我素了。可以说巫越的六上卿,除了闾丘之外,几乎没有一个和朝中众臣关系好的。万幸陸藏没兴趣为官,不然还不得气死一群。
正在这时,一名内侍跑过来行礼道:“浮图大人,陛下请您移步崇熙宫。”
墨非微愣,崇熙宫可是巫越的正寝宫,这段时间各忙各的,他们几乎没有私下见过,谁知今日突然叫她去崇熙宫。
周围几人脸色怪异起来,有关炤王和墨非的传闻也听过不少,民间还有断袖之说,正是始于这两人。虽然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他们的暧昧关系,但炤王对墨非的恩宠确是独一无二的。不但亲选府邸,御赐匾额,宫制服饰,而且在墨非伤势未愈之前,派遣了三名太医常驻墨君府,对其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然,墨非的品性无人质疑,或许正因为他的高洁出尘、民望极盛,而使得其余人产生了希望他出现污点的逆反心理……
墨非向眀翰告罪一声,便跟随内侍前往崇熙宫。
走进正殿时,巫越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墨非微微躬身退了几步,目不斜视地等待巫越换好便服。
“浮图不必拘礼,过来,陪本王一起用膳。”巫越朝墨非唤道。
话刚落音,墨非就见几名内侍将菜肴一一端上,摆放在一张大桌案上。
巫越走过来拉起墨非的手同她一起入座。
若在平时,墨非也不会在意被巫越牵手,可是在这皇宫中,她总感觉一种莫名的压抑。
“陛下,臣下怎能与您共座而食?”墨非被拉着坐下,又想站起来坐到另一边。
“坐下。”巫越命令道,“在孤身边,何须顾及那些虚礼?”
墨非沉默了一会,没再坚持。她知道多作争辩除了令巫越不悦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