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苏继铭在李柔房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直没动静,他很清楚自己这次错得离谱,也不奢求她能立刻原谅他。
只是已经8点了,她还没起床吗?难道她自己去上班了?
不应该啊!他都没怎么睡,外面有动静不该听不到,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她的房门,如果她没起床一定会误会自己故意让她迟到了,那他下场会更惨!
思及此,苏继铭径直走了进去,看到被子在床中间鼓着一个圆形的小包,真可爱!
他轻轻坐到床边,笑着推了推圆形的鼓包,温声唤道:“宝贝,上班要迟到了。”
没有回应。
他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嗲着头皮拉开被子,顿时笑容就僵在了唇边,心脏也随之一紧,只见李柔蜷成一团,紧闭着眼睛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冷汗涔涔,几缕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
“肉肉!肉肉!你怎么了?”苏继铭紧张地将人抱起,揽在怀里,“肉肉,醒醒!你发烧了!”怀里的人像个火炉,全身都很烫,但她看起来却好像很冷。
苏继铭没有犹豫,迅速将人抱起,冲出房门,去车库随意开了一台车,直奔医院。
李柔昏昏沉沉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声音带着浓浓的怜爱与痛心,那样迫切,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能失去。
她在梦魇中拼命想抓住这份情,思绪浮浮沉沉,几次挣扎才悠悠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苏继铭那张360°无死角的帅脸,此刻这张脸眉头紧蹙,眼里满是心疼,与梦里最后见到的那张痛彻心扉的脸不断重合,她有些怔惘,轻轻抬手抚上了他的眉头,有温度……
竟然有温度!
她猛地瞪大眼睛,喘着粗气,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肉肉,你做噩梦了?”苏继铭忧心地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的思绪一点一点回归。
凌晨再次陷入梦魇的时候,竟然还能续梦!
梦里她虽然温柔,但脾气硬,没要张焘的钱,自己傻乎乎的净身出户,去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生活。可是因为长年没有工作,与社会脱轨,只能找到一份勉强糊口的体力活,而流产之后也没能有机会好好坐月子,身子骨特别差,做体力活就越来越差了,最终落下了病根。
苏继铭找到她的时候,她依旧骄傲地保持着外表整洁干净,只是眼神空洞麻木,毫无精气神,整个人宛如无根的浮萍。
苏继铭为此痛彻心扉,他爱而不得的人却被张焘弃如敝屣,他回去之后便跟広厦断了所有合作,二人也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卢澄他们几个也觉得张焘凉薄,看不惯他的行为,逐渐与他疏远了。可因为叶凝春的助力,広厦的生意反而越来越好,丝毫不受影响。
李柔梦到的自己虽然是当事人,可现实中在做梦的她却又有一缕可以旁观的意识,以上帝视角看着事态发展。见张焘混得风生水起,气得要死!
这缕意识又气自己恋爱脑,又恨没能早点发现张焘并非良人,还怨自己没发现苏继铭才是自己的归宿。
梦里的苏继铭后来费劲心力才捂化了她冰封的心,将人娶回了家。
本以为往后余生只有幸福喜乐,却没想到最后李柔还是郁郁而终。只因为二人婚后,苏继铭从不碰她,一开始她没什么想法,日子久了,她觉得他其实还是嫌弃她的吧?
可是她身为女人又怎么好意思主动求欢?只怕她主动了,他更觉得恶心吧!
可是那缕旁观的意识却清楚地知道苏继铭不碰她不是嫌她脏,而是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宁愿自己活得像个苦行僧,也不肯伤她分毫。
就这样她一直带着自责和自卑生活,郁结于心,身体一直不好,没多久就病了,死的时候才32岁。
临死的前她跟他说对不起,没有把最完整的自己交给他,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的爱,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苏继铭悲痛欲绝的脸定格在梦醒时分,李柔思绪回笼,猛地扑过去环住了他的脖子,颤声喊道:“哥~”
一开口,声音沙哑,似钝刀刮木头。
“我在!肉肉,我在。”苏继铭心疼不已,轻轻抱住了她,“当心手!”
“喉咙疼不疼?”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像需要关心的点太密集。
李柔这才注意到自己坐在医院的输液区,手上还扎着针。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掉。
“别哭!肉肉,不要哭,我错了,我不该说那种混账话,都是我不好!”苏继铭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滚落在他的颈间,他慌乱地将人扶正,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轻柔地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李柔拼命摇头,又扑进了他怀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种梦,感觉特别真实,如果不是这个梦,她可能真的会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