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十一娘笑着点头。
徐令宜望着的表情更显温和。
顾妈妈抱着吃饱了的谨哥儿进来。
徐令宜看着嘴角就弯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他小心翼翼地抱了孩子。
谨哥儿立刻笑起来,高兴的冲着他直“哦哦”。
徐令宜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坐到了炕上,提醒十一娘:“你快去梳洗吧!今天早点歇了,今天早点去娘那里——三嫂既然打了这主意,难保她明天不起今早床到娘面前去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姻缘。偏偏你身体不好,到时候娘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弄得大家都为难。” 这点十一娘早想到了。
她笑道:“我已经嘱咐值夜的婆子帮我注意着三嫂的动静了一一无论如何要赶在三嫂之前给太夫人问安!”
“鬼机灵!”满脸是笑。
十一娘转身去了净房。
谨哥儿就在父亲的你里“啊啊”地乱嚷。
“你也是个鬼机灵!”徐令宜笑着又亲了儿子一口。抱着他了下了炕,在屋里随意走动。一会儿停下来看看摆在花几上的文竹,一会到厅堂看寿挂着的五联珠大红灯笼,一会儿到长案前看看玉石葡萄盆景。
谨哥儿安静下来,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那边三爷和三夫人已经歇下了。
“十一娘不答应!”三夫人蹙着眉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这件事可怎么办?”
三爷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四弟妹不答应。
那就找你娘家的大侄媳妇做媒人好了!你先前不也说,你这大侄媳妇精明能干,由她出面帮着周旋,你放心吗?”旅途的劳累让他打了一个哈欠,“你也早点睡了吧!明天去娘那里请安的时候,记得跟娘把这件事说了。”他嘟呶着,躺了下去,
“方家的特意请了刑部刘侍郎的夫人做媒人。我们已经到了京里,就应该早点去拜访刘夫人才是,免得别人觉得我们不诚心。不管怎样,方县令这人挺不错的,何况你也说方小姐长得十分漂亮,不像知府家的小姐,矮矮墩墩、呆头呆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待三夫人俯身望去的时候,他已发出轻轻地鼾声。三夫人不由为之气结。
她不禁推操着三爷:“你先别睡啊!我还要话要说!”
三爷被她这么一闹,睡眼惺松地张开了眼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
“三爷!”三夫人不禁拔高了嗓子,“这可关系到勤哥以后的前途,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三爷听了忙睁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管了!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三夫人这才脸色微霁。她低声道:“想当初,要不是知府把你的政绩定了个‘差’,我又怎么会求到知府夫人那里去?我要不是去求知府夫人,又怎么会遇到方县令的夫人?”说到这里,她想到知府夫人那斜眼看人的不屑的表情,不由咬了咬牙,
“要是知府夫人礼贤下士,好好和我说几句话,我又何苦和方县令的夫人搭讪?要不是和方县令的夫人搭讪,又何至于说起儿女的婚事一一方县令的夫人也不用抱怨方县令眼光高,把女儿留到了十六岁,我也不会提起勤哥儿,说他被太夫人叫回了燕京,要亲自为勤哥儿保媒……”
这些话,三爷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妻子去求知府的夫人还不忘要面子,把知府夫人给惹毛了,待送走方县令的夫人就不怀好意地给妻子出主意,说什么方县令的哥哥和知府大人不仅是同科,而且还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与其求她给知府大人吹枕tou风,还不如请方县令出面说项一一这毕竟是男人的事,枕 头 风未必就管用。又说那方县令为人耿介,决不会在这种事上给人说项。可方县令有个毛病,就是惧内。只要是方夫人的话,方县令从不敢违逆。而方夫人这个人,又是个明理贤淑的,官场上的事,从来不插手。要是从前,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方夫人有个心病,就是长女的婚事……要是两家做了儿女亲家,那又不一个样了……又语带讥讽说些“你们家看中人家,人家未必能看得中你们家”之类的话。
想当初知府家的女儿那样的人品、相貌,想把女儿嫁给勤哥儿的时候都是一副降尊行优的模样,何况方家书香世家,在清流中素有声誉……勤哥儿再好,没有这些读书人重视的功名,就不算好——这是他们夫妻这几年为两个孩子的婚事到处碰壁后明白的一个道理。
妻子知道这是知府夫人在借机羞辱她,面皮涨得紫红的回了家。
可没几天,就有“徐县令想给长子求娶方县令的长女,结果被方县令的夫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的话传出来……他们两口子知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可也没有半点办法。
没想到方县令和夫人亲自登门拜访,向他们澄清这件事。
这才有了之后两家的来往……而当妻子看到方县令长女的时,竟然真的就动了求娶之心。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进展的很顺利一一不管是他的考绩还是儿子的婚事。
三爷闲上了眼睛。
凭心而论,这门亲事他很满意。不管是亲家的为人还是媳妇的出身。
长子的婚事定得好,次子的婚事自然也就顺利了。他不希望有什么意外,想早点把媳妇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