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舞睁开眼,只见方旭尧古铜色的皮肤上,有几道狰狞的伤痕。
她的手就顿在那,心莫名的痛了起来。
“很可怕是吗?”背上的手突然停顿,方旭尧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慢声问道。
“当时,一定伤的很重,是吗?”唐倾舞难过着,答非所问。
“呵呵!这点伤算什么,战场上刀箭无影,挂点彩是极寻常的事。”方旭尧淡然笑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轻重、微不足道的事情。
“将军千万保重,您若有什么闪失,那沙城怎么办?”唐倾舞不知何故,只要一想到他还有可能再受伤,就着急起来。
闻言,方旭尧回过头来,看着唐倾舞,嘴角轻扬,微笑道:“你是在担心我呢?还是在担心沙城?”
看着方旭尧黑亮有神的眼睛,唐倾舞局促着,支吾道:“小人都担心,不过……小人更担心将军的安危。”
方旭尧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眯起眼,若有所思的问道:“为什么?”
“小人听军营里的兄弟说起,当初围攻沙城时,将军就站在城头起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正是这种无畏生死的精神鼓舞了三军将士,浴血奋战了整整三日,让兴师而来,志在必得的军队无功而返,将军从此声名威振,所以,小人以为只要有将军在,沙城便在;所以,小人更担心将军的安危;所以将军更要珍惜自己,为了沙城,为了南疆,为了沅国……”唐倾舞一气说了许多话,真心诚意,发自肺腑。
大段的话结束后,方旭尧深深的看着唐倾舞,似要将她看穿。
唐倾舞避开方旭尧的目光,佯装认真给他搓洗,心却怦怦乱跳的厉害,呼吸也乱了。
很快方旭尧的目光归平宁静,慢慢转过身去,闭上眼靠在了浴桶边上,似是极疲惫的样子,懒懒道:“小楚,你先出去。”
唐倾舞困惑着离开,她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其实方旭尧是因为声名威振
所累,若不是因为声名威振,他或许不用无奈的接受皇上指婚,他或许不用面对那刁蛮的八公主。
因唐倾舞算是暂留衙署的,所以也没有人来给她安排差事,除了早上被铁头拉住伺候方旭尧洗了个澡,还被莫名其妙的赶了出来,其他时间她就一直闲着,于是她便四下走走看看,熟悉一下新环境。
衙署是一个五进的院落,东西皆有跨院,由南至北,分别有仪门、大堂、二堂、三堂。仪门取“有仪可象”之意,是大堂的门户;大堂居衙署之中,平时闲置不用,只有迎接圣旨或朝中大员时才起用;二堂是将军日常办公之地,昨天晚上唐倾舞就是在这见方旭尧的;三堂是将军起居之所。
唐倾舞这样转了一圈,她就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了,应是在三堂以后以西的跨院里。
唐倾舞还有留意到,这居住在三堂里的人并不多。除了方旭尧的几个近身侍卫,两个负责伙食、打扫的四十左右的大婶,再就是她了。她很惊奇,一个大将军的衙署里,居然一个侍女也没有,更别提女眷了。她很是纳闷,难道他都不需要别人伺候的吗?
又是入暮时分,还是昨天来带唐倾舞的那位侍卫来找她,竟是方旭尧要她过去。一路上那侍卫还是不愿意搭理唐倾舞,唐倾舞暗道:得去问问展辰大哥,这人是谁?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再见方旭尧,唐倾舞多了几分忐忑,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让他冷脸再赶出来,这滋味可不太好受。就像今天,她可是整整阴郁了一天,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叫他突然间就不高兴了……
方旭尧边看开公文,边问道:“你识字?”
唐倾舞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