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三,草与水同色,春与青溪共长的时节。
通往京都的官道上,人潮如织。有来自各地的商人,有进京赶考的士子,也有鲜衣怒马出游的少年,还有坐着软娇,丫鬟环伺,家丁蜂拥的富家夫人或小姐,也趁着明媚的春光,去城郊领略一番宜人春色……
唐倾舞牵着‘洁儿’,随着缓缓的人流走向那巍巍庄严的京都城门。
她回到京都已有月余,在清风寺住了半月,后经了然方丈推荐,她去了丁太博府上,任丁太博小孙女的授琴师博。
自从去年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一曲定情的佳话流传。沅国习琴之风极盛,各地琴馆如雨后春笋般纷纷设立。再加之,唐倾舞在青河县城头抚琴喝了一回空城计,消息传开,这重琴之风更盛了。各地琴馆生意之红火直叫旁人羡叹,只是好的授琴师博却难遇。
唐倾舞出了城门,上马径自往城外山上的清风寺而去。昨日丁府门子传话,说是了然方丈请她回清风寺一趟,于是她便向丁太博告了几天的假。
离开方旭尧两月有余,在这些孤单的日子,她不敢去想与方旭尧的点滴,却总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虽然回京都有月余,她却不敢打听关于方旭尧任何的消息,她不知道他与八公主是否已完婚?他与八公主是否幸福?他可仍怨恨于她?
思绪万千,不知觉中,已到清风寺,唐倾舞牵着洁儿由寺院后门进入,便有小和尚上前道:“言施主,方丈在藏经阁等你,这马儿交给贫僧,你快去吧,切莫让方丈久等。”
道了谢,唐倾舞熟门熟路的来至藏经阁,与守在门外的和尚打了招呼,她便径自进了藏经阁。
藏经阁二楼,了然方丈正盘腿打坐。唐倾舞不敢打忧,悄悄立于一旁静候着。
“雪嫣,我昨日收到你爹的书信一封,可能丁太博府上的授琴师博一职,你做不长久。”许久,了然方丈才缓
缓开口道。
闻言,唐倾舞心中一喜,却中矩中规的开口道:“百善孝为先,师祖的意思雪嫣明白,我明日便去丁府辞去授琴师博一职。”
“这倒也不急,你爹最快也要七日之后到,而你也须等新的授琴师博接手后,才能离去,做事要有始有终。”了然方丈悠然道,说话间已起身走向唐倾舞。
“师祖说的是。”唐倾舞轻声的接了句,然后便跟在方丈身后,离开了藏经阁。
“丫头,有没有兴趣弹一曲,这古琴也只有你用得。”回到禅房,了然方丈一改先前的淡然,他神情慈详的开口道。
“师祖想听,雪嫣便弹首高山流水如何?”唐倾舞也一改先前的中规中矩,她讨巧的笑道。
了然方丈笑点了点头,唐倾舞便行至古琴前,纤指拔动琴弦,悠悠琴音响起,琴声中夹伴着幽幽长叹:巍巍高山,潺潺流水,唯愿一人能懂!
清风寺后院,一素衣便服年青公子,带着随从悠然自在,突然响起一阵美妙的琴音,知音难求的幽叹,让他想起曾经琴箫和鸣的美好,一抹失落涌上心头,他执起箫,和着琴声吹奏,以至阳轻快的曲调,淡化了弹琴之人的满满愁思。
唐倾舞本想弹出高山之清逸,流水之轻快,却终是受心绪影响,弹出的曲调难免忧伤哀寂,突然一道至阳至轻快的箫音响起,附着她的音律,娓娓而出,抚慰着她空寂的心灵。
半响,琴音止,箫声绝,余音却萦绕缠绵,久久不散。
“丫头,你今个遇上乐中高手了,方才的箫声,更具高山流水的意境,不仅如此,这箫声还影响了你的心境,一曲合鸣,你现在是否觉得心情舒畅许多。”了然方丈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问道。
唐倾舞闻言,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并不做答,不可否认,刚才的箫声是真的影响了她的心境,这会她有种知音难觅的感慨。
“公子,您又遇上知音了,从这
琴声响起的地方来看,前面是了然方丈独居的院落,该不是那弹琴之人,就是了然方丈吧!”那随从看着不远处的院落,他纳闷的开口道。
“了然方丈是世外之人,又是六根清静的得道高僧,而刚才的琴音忧伤哀寂,弹琴之人定有着满腹的心事,绝不可能是了然方丈。”年青公子笃定的开口道。
“还是公子观察入微,不知公子是否前去会会那位知音。”
“即是了然方丈的的贵客,想来身份定是不简单,许威,你且去打听打听,切莫冲撞了他们。”
年青公子闻言,沉默了片刻后,便吩咐道。
许威得了吩咐,便急急的去了。禅房中,唐倾舞似想到什么,道:“师祖,今晚我想在寺中歇一晚。”
“这又有什么问题,你还是住原来的厢房吧!那间房我一直有让他们打扫,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住,而且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了然方丈神情和睦的开口道。
闻言,唐倾舞欢喜的笑了笑,已拿起一旁的琴布,细细的擦试着古琴。
“公子,和你合奏的那位知音,身份还真是神秘,属下跟这里的和尚软磨硬泡,也只是打听出,弹琴的是位姓言的少年,至于这少年的全名及身份背景,寺中的一和尚一致的回答是不知道。”许威气喘吁吁的小跑回来道。
“知音难觅呀!如此倒显得这位知音的珍贵,虽然无缘相识,但缘份这种事情,也是很难说的,咱们回去吧!出来也很长时间了。”年青公子有节奏的拍着手中的碧玉箫道。
许威怔怔的看着公子离去的背影,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小跑着快步跟上。
清晨,天才蒙蒙亮,唐倾舞自床塌上起身,梳洗完毕,整理了床铺,也没去跟了然方丈辞行,只是跟打扫的小沙弥说了声,便牵了洁儿离开。
唐倾舞前脚才从后院门离开,由边疆赶回的方旭尧则出现在清风寺,他神情迫切的冲进清风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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