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把七情六欲全都写在了脸上,君骞煜不由得苦笑:“出去之后就给你买新的。”
宁溪一下子又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一直背对着这边的国师身后,去拉他的衣袖:“你在干什么?”
君骞煜连忙走过去拉住她:“别胡闹。”
宁溪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地站在君骞煜的身边,听着他向国师道歉:“冒犯了,不过想请问国师是否能解释一下,如今是怎么回事呢?”
国师转过身:“血莲救人,全凭机缘,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左右。”一句话,便把君骞煜的所有希冀,全都堵得严严实实。
宁溪只不过安分了一会儿,眼珠子又骨碌乱转起来,目光在君骞煜和国师两个人的脸上来回转了好几次,终于把手放上了君骞煜的脸:“还是你长得好看一些。”
君骞煜一把捉住她的手,触手纤细柔软,细嫩得如同这世间最娇贵的花朵,可这并不是他的宁溪的手,不是那双略有薄茧,能做出这世上最美味的佳肴的手。
君骞煜心中大痛,缓缓地放开了她。
回过神来,宁溪已经蹲在了一片白纸般的紫云身边,好奇地拍了拍她的脸:“咦,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喝点水吧!”
随手从旁边的血池中鞠起一捧水来,滴入紫云的口中。
君骞煜快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宁溪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你弄疼我了!”接着看着紫云又高兴起来,“看,她好了吧!”
躺在地上的紫云果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君骞煜,嗓音虚弱:“王爷?”
国师开口:“既然血莲给她留下了一条命,也算是难得的机缘,这位姑娘不如就留下来侍奉血莲吧!”
君骞煜问道:“紫云,你意下如何?”
紫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直以来,煜王对她说话只有命令,何曾有过这种商量的语气?微弱地点点头:“能侍奉血莲,是紫云之福。”
君骞煜知道她如今的样子,也是绝对没法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便点了点头:“好,你好生养好身体。”
国师道:“请放心,我们的人会照顾好紫云姑娘的,她现在身体虚弱,不宜移动,血池周围灵气充沛,适合休养,二位还请先行离开吧!”
君骞煜站起来,伸手去拉宁溪:“我们走吧!”
宁溪还记着他刚才捏疼她的事情呢,把头扭过一边不想理他,君骞煜不由分手拉着她的手腕就走,宁溪甩了几下甩不开,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走。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又开始闹起脾气来,谷中的食物都是用白水煮熟的简单菜蔬,味道自然不怎么样,仅能裹腹而已,宁溪吃了两口便嫌难吃不肯再吃了,她现在的心智就如孩童一般,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君骞煜也不是会哄人的,哄了两句便烦躁地把碗筷一扔:“爱吃不吃!”
走到床边躺下,实在没有耐心理会仍在一旁“嘤嘤”哭泣的宁溪:“不许吵了,我要睡觉。”
他这话说得严厉了些,宁溪吓得不敢出声,默默地流了一会儿泪,看了看床上闭着眼睛的君骞煜,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轻手轻脚地躺下,搂着他的一只手臂,把脸贴在上面,很快也睡着了。
君骞煜睁开眼睛,看着身侧小姑娘一脸委屈和依恋的睡颜,愧疚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不由问起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千辛万苦,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让她能清醒过来吗?如今她好端端地活在自己的身边,健康、美好,比自己原来的期待要好了上百倍,自己怎么居然会狠心地呵斥于她?原本不是发过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不管变成怎么样,都一定会好好地陪伴在她的身边的吗?如今的结果已经好得太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君骞煜翻了个身,把身侧的人儿紧紧地搂进怀里,嘴唇深深地印上她的额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永不会变。”
第二日一早,童子送来的早点是寡淡的白粥和馒头,白粥大概是用隔夜的剩饭熬的,看起来稀汤寡水的,没有一点大米的香气,宁溪尝了一口,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君骞煜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地啃着馒头,也不敢做声,像只小猫似的咬下一丁点儿馒头皮,磨磨蹭蹭地嚼着。
君骞煜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突然心情大好,笑出了声,宁溪立刻把手里的馒头一扔,讨好地看着他:“你笑什么呀?”
君骞煜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宁溪拍手笑道:“好呀好呀!”
君骞煜带着宁溪找到谷中的厨房,这会儿已经过了做饭的时间,厨房里空无一人,宁溪欢呼一声,甩开君骞煜的手跑了进去:“这里有好吃的吗?”
可惜除了半锅白粥和剩余的几个白馒头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可吃的了,厨房里储存的食材也非常简单,也就是一些白米白面,还有一筐青菜而已,连鸡蛋都找不到一个,更不用说肉了。
宁溪可怜巴巴地摇着君骞煜的袖子:“我肚子饿。”
君骞煜为难地看着她,这里要出去得要大半天的时间呢,总不能说出去了再去买好吃的,突然想起宁溪曾给他做过一次阳春面,一捧雪白的面粉,在她的手中顷刻之间便变成了一把细长柔韧的面条,他记得当时她用的调味料不过也就是油和盐而已,可做出来的味道却让人食不停口,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