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尽力了,请你们节哀顺变。”医生为难道。
怎么节哀顺变?
医院每天上演生死离别的画面,病床处的男孩不过是其中一个。
沈言澈不愿接受,他不许自家洲洲成为医院的亡,他蒙住耳朵,裴淮洲惨白的脸色成为他这辈子的心结,他脖颈僵硬,眼睛酸涩地朝着医生质问,男孩膝下有黄金,他跪下自己的膝盖,颤抖道:“你们不是医生吗?你们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不论出多少钱我都给,我很多很多钱,洲洲的心脏病不严重,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你是医生,你不能这样放弃他。”
“再救救他。”
裴淮洲临死不认为自己爱他,对方认为所有人都抛弃了他。
连你们也要放弃他,他再也不会见我了。
沈言澈额头磕血,那些医生见惯离别,有的实习医生眼泪急得往下掉。
“先生,这里是医院,我理解你的难过,你也配合我们的工作。”
沈言澈说他配合,他会配合对方救人,不要把人关进狭小的棺材。
裴淮洲怕黑,乡间的小路是他替对方照明。
沈言澈歇斯底里的哭了,他惶恐,惶恐着犹如坠入万丈深渊,越陷越深,在黑暗里一遍又一遍叫着裴淮洲的名字。
人,好脆弱,不堪一击。
三个小时,他还见裴淮洲吃饭,三个小时后,吐出都是血。
沈言澈无法呼吸,他无法面对裴淮洲,无法面对养育自己的村长。
村长含幸茹苦养了十八年的男孩。
自己没保护好对方,看着对方被自己气死了。
沈言澈好心办了坏事,他痴痴地望着玻璃窗户反射后的自己,他眼眶湿润,麻木地守着裴淮洲的尸体,替对方暖手,再固执帮裴淮洲的脚放在他的肚子处,那没血液流动的美丽的脚趾,冻得他的肚子仿佛坠入冰窟,冻得他泪流满面。
玻璃窗户外的城市灯火通明。
他的爱人被人侵犯,被他欺骗心脏复发死了。
他不再怀有憧憬,他不再抱有希望,自身褪去坚强的外壳。
齐云琛和齐冀礼两人逼疯了他。
沈言澈脑海从此只剩下这两个名字,他务必要两人血债血偿。
杀了齐冀礼。留齐云琛一孤家寡人活着,他要。
简单忏悔没用,要肉偿,
沈言澈转头对何北辰,想了一晚上的他冷静道:“这几天,麻烦你帮我守着洲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