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官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满意昨日骑射比赛上太子的所作所为,所以将他叫来福宁殿先罚站一会,皇后是太子生母,自然要跟着受罚。
赵恂扭头看了看母亲,母亲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现在虽上了些年纪,但已然是不掩当年风姿。
眼下一国之后因为自己的过失,在大冷天里站在廊下吹冷风,还要受着来往宫人的视线,实在是不妥。
见赵恂看着自己,皇后低声道:“你爹爹气得很,昨夜我离开之后,李贵妃又去安抚了好一阵子,听说还是没消气。”
想到李贵妃昨夜来安抚官家,皇后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虽说她是正妻,该有容忍之度,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心情不好的时候赶走了自己,却让别的女人陪在身边,她还是难免有些难过。
赵恂:“因儿子一时糊涂,让母亲跟着儿子在廊下受辱,儿子实在惭愧。”
赵恂虽还是面无表情,但说得话确实肺腑之言,皇后笑了笑,并不在意。
这些年李贵妃有些有恃无恐,仗着受宠在宫里有些逾越之举,皇后若不是仗着赵恂这个争气儿子,怕是早就要被李贵妃压上一头了。
所以年下赵恂病重时,皇后才会那样着急,连术士的话都会相信。
此时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他生气。
但是说来也怪,李贵妃虽然和皇后不对付,但她儿子赵恒对这个大哥赵恂却是极为恭敬的,李贵妃每每想到此事,都会低声骂赵恒不争气。
二人在廊下站了许久,皇后捧着暖手炉,倒也不觉得冷,她看了看赵恂垂着的双手,扭头对着姜都知说道:
“怎么你们做奴才的这样糊涂,大冷的天都不给殿下捧个手炉吗?”
姜都知连连称错,低下头去,赵恂解释道:“是儿子自己不想用,且儿子现在并不觉得冷。”
皇后正准备将自己手中的手炉递过去,却见福宁殿宫门打开,曹都知走了出来:“娘娘,殿下,陛下叫二位进去呢。”
赵恂点头,跟在皇后后面进入福宁殿书房。
官家正在书房写字,看见二人进来,立刻说道:“殿中方才杂乱的很,叫人收拾了一阵子才略能见人。”
皇后笑道:“今日天气晴朗,明日高悬,在廊下站一会也不觉得冷。”
说话间她藏了藏自己略微发红的手背,官家自是看在眼里,说道:“皇后坐下吧。”随后指着赵恂说道:“你站着回话。”
赵恂答是,随后就站在殿中。
屋里气氛一时有些凝固,皇后开口缓声道:“方才在廊下,恂儿还说自己昨日真是做错了,若知道爹爹会这样生气,他是断断不会想着愿赌服输的道理,让辽国使臣留下金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