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乐,你说那黑猫,会不会再杀回来啊?那玩意儿可真够凶的,它要是杀回来了,咱们够呛是对手……”陈金坐了起来,摸出烟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废话,它肯定得杀回来,换谁也得回来报复咱。”我懒洋洋的说道:“怎么?你怕了?”
“扯淡!老子怕过啥?”陈金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它肯定会回来,要我说咱就找胡老四商量商量,让胡老四施法找到黑猫躲藏着养伤的地方,咱们主动杀过去,趁它病,要它的命,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我翻身坐了起来,竖起大拇指说道:“有道理,明儿个找胡老四去!奶奶的咱不能坐以待毙。”
“是今儿个!你看看,天都快亮了!”陈金笑着说道。
我一看可不是嘛,东面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空中,银河已经变得淡淡的,繁星也都渐渐的隐去身形,西边那悬挂的弯月,此时变成了朦胧的白色。
俩人都不说话了,闷声抽着烟,一支烟抽完,俩人都躺了下来,确实困了,眼皮都开始打了起来。
就在我们刚刚迷糊着,似睡非睡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刘宾弟弟刘民的慌张中带着哭声的喊叫:“哥,银乐哥,你们快下来,俺爹犯神经了……”
“咋了咋了?”刘宾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房檐跟前儿顺着梯子飞快的爬了下去。
接着是我和陈金俩人猛然坐了起来,看着刘宾下了房子,我们俩也赶忙起身往梯子跟前儿跑,心里想着,原来刘宾这小子压根儿就没睡着啊。
这时候兄弟几个也都醒了,匆忙跟着我和陈金下了房子,跑到了屋子里。
此时的刘宾娘,依然像是我们上房子之前那般,低着头坐在炕边儿上,低声的抽泣着,她好像丝毫都没觉察到刘宾爹的异样。
而刘宾爹,正坐在靠着窗户的椅子上,模样端正,脸上表情严肃,怎么说呢?就像是当兵的在屋子里要准备开会时的那种模样,绝对是一丝不苟。只不过他的眼神儿里,却透着一丝诡异的神色。
我心想坏菜了,刘宾娘就跟神经病似的了,这又添上了刘宾爹,刘宾家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们都来了?坐下吧!”刘宾爹忽然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怪异,闷声闷气的,全然不似他的声音,“胡老四没来?嗯,算了,就你们几个吧……”
哥儿几个都傻眼了,这是怎么个意思?要开会还是咋的?不过我们也没犹豫,纷纷搬着小板凳靠着炕边儿坐下。
刘宾说:“爹,你这是咋了?”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刘宾爹冷冷的说道。
“咦?爹,你……”刘宾傻眼了,他爹不要他了么?还是……
陈金拉了一把刘宾,严肃的说道:“嘘,他现在还真不是你爹,是那只黑猫。”
我皱眉认真一看可不是嘛,刘宾爹的脸上忽隐忽现着那只黑猫的脸庞,得,人家黑猫这么快就杀回来了,还上了刘宾爹的身,看来是回来找茬的。咱还想着回头就赶紧去先下手为强呢,奶奶的,这黑猫身体的康复速度,那可真是比火箭还快啊。
听了陈金的话,其他几个哥们儿也都害怕起来,他们从我和陈金的口中得知,这只黑猫,可是比白狐子精还要厉害的多的家伙,而且手段凶残狠毒,从它诛杀尸蟾的手法上可见一斑啊。
姚京颤巍巍的说道:“那个……我,我去叫胡老四来去,我没招惹您,我,我先走了啊……”说完,姚京站起来向外跑去。
我们几个也没拦着他,只不过都在心里腹诽姚京这小子,真他娘的胆儿小。刘宾爹,哦不,那只黑猫,它也不拦着姚京,连看都没看姚京一眼,或许在它眼里,压根儿就没拿姚京当道菜。
“你,你来俺家到底想干个啥?”刘宾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爹问道。
刘宾爹笑了笑,有些僵硬,他淡淡的说道:“这次来,是向你们告别的,说起来祸害了你们家这么长时间,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我也该走了,二十年了……唉。”
“走了?”刘宾诧异的看着他爹,他有些难以置信。
“我操,你早该走了,走就走呗,还回来说一声,你当谁稀罕你,有多待见你啊?”陈金冷笑着说道。
刘宾爹不以为然,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知道你们怪我,骂我,可你们想想,除了折磨这个女人,以及间接的让她的家人生活窘迫之外,我做过别的坏事么?我甚至还多次的救过你们,帮过你们,不是么?”
哥儿几个愣住了,可不就是这样嘛,打从去年冬天那次偷了奶奶庙里的供肉之后,邪事儿不断,兄弟们多多少少都让邪物给祸害过,可人家刘宾压根儿就没事儿,这小子凭啥?还不就是因为他们家这只黑猫么?看起来这只黑猫也不算坏,首先它做过好事儿,而且它似乎祸害刘宾娘也是事出有因,不然它回来干啥?只为道别么?听它话里的语气,分明还有些内疚啊。
我说道:“那个……你干啥一直祸害了刘宾娘二十年?俺这婶子可是个老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