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队……邢队!”项骆辞无奈地打断邢沉,捏了捏眉心,“你快别说了!”
都让你避嫌了,怎么还越说越多呢!
邢沉嘴角抿出一丝细笑,说:“沈局怀疑你,大概是那张照片把你拍出了一点……一点匪气?项法医那天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了么?”
项骆辞:“……”
正常人看到那样的照片,应该会认为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也许白天的斯文谦逊、彬彬有礼都只是他的伪装,照片里的状态才是他的真实反映。可是邢沉并没有因此对他有任何的态度改变,甚至听那语气里还有几分理所当然的意思,这让项骆辞实在捉摸不透。
这段时间邢沉对他的照顾,项骆辞都看在眼里,也许是因为五年前的那场交集,有时候邢沉对自己好得几乎没有防备。
这太不像一个警察的作风了,常常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项骆辞本只想在邢沉身边当个普通的同事的,就这么站在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安静地望着他,知道他过得不错就好了。
可后面的事情发展超乎了项骆辞的意料,他对邢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关心,以及邢沉对自己若有若无的好感、示意,都让他感到无措。
他偷偷地贪恋着邢沉的好感,也害怕邢沉靠得太近不定哪天就越过了那条线,那时若是他发现自己那些不堪的曾经……后面项骆辞无法去想,就像今天的失态一样。
想到今天的失态,项骆辞的喉咙紧了紧,隔了两三秒才说:“没有。就是看到以前这么善良活泼的女孩变成这样,有点于心不忍。”
罢了,既然邢沉没有捅破那层纸,他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是以后……
“邢队,我一会直接回宿舍就好,这边比较方便。”项骆辞见邢沉又要找说辞劝他,忙又道:“就像你说的,我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安全不存在任何问题。饭盒我拿回去了,明天我还是会给你带饭。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邢队再忙也要注意一下身体。”
邢沉:“……”
他这是在跟我撇清关系了,邢沉当时心里弹出这个想法。
有那么一刻,邢沉想冲上去把项骆辞拉回来,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明明很关心他,却又不忘在他们之间划清界限,是因为好人当太久不忍心拒绝他吗?!
但冲动归冲动,若是邢沉真这么做了,怕以后项骆辞连关心都不敢做了,邢沉实在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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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洁的月光透过树荫照下来,铺在石板砖上。
项骆辞拎着饭盒慢慢地走着,在红绿灯前驻足停下,红灯过了也不走,约莫站了十分钟,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继续往前走。
安静的步行街空无一人,项骆辞一边走一边想事情,没有留意到后面跟上来一个人。那人戴着黑色口罩,约莫一米八的个子,身形偏瘦,站在树桩后面都能隐身。
就在这时,突然一辆摩托车开过来,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加速而过,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走路的项骆辞。
项骆辞被摩托车的呜呜声惊醒,应激性地转过身去,就见那辆摩托车眼瞎似的飞过来。他瞳孔皱缩,来不及做其他反应,本能地用手挡在前面。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人猛地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扯过来,随后两人倒在地上滚了滚,饭盒摔在地上也滚了滚,而那辆摩托车头也不回嗡嗡嗡地开远了,待项骆辞抬头时只能勉强看到那个人的背影——那一眼他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人。
“项法医,再不起来,我的腰可就要断了!”
“……”
邢沉尽职地当着个肉垫,一只手抓着项骆辞的手,另一只手搭在项骆辞的腰上,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项骆辞明明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腰部这么结实——饶是全身被摔了一个激灵,邢沉这货竟然还有时间可耻地探究项骆辞的腰,实在是厚颜无耻至极了。
项骆辞猛地反应过来,扶着眼镜,低头看到那人是邢沉,脸色变得煞白,“邢沉?你——”
“没事没事,别担心啊,这次没扭伤也没擦伤,你看看,我后面是草丛,真的没事。”邢沉就怕项骆辞担心,哪怕他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并利用的事情。
项骆辞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拧起眉头,“那你刚刚说你的腰怎么了……”
说完他才发现两人这姿势……着实有些怪异。
项骆辞的耳朵不经缓冲就泛红了,忙拿开邢沉的手站起身,顺手把邢沉扶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后面的情况,确定草地上没有碍脚的石块硬物,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邢沉扶着腰,一只胳膊被项骆辞小心地撑扶着,活像扭了腰的倒霉鬼,看得项骆辞很是担忧,“你的腰真的没事吧?”
这是什么问题?!!
邢沉立马挺直身体,说:“没事。我的腰精壮着呢!”
项骆辞:“……”
“你刚刚一直跟着我?”项骆辞问。
“我……没有,我也想回宿舍来着。”邢沉扭了扭腰,帮项骆辞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又把饭盒拾起来,说:“项法医,你说你出门总能撞上不好的事,我以后还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家?”
这话的意思就太直白了。
项骆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刚刚那个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