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贺立川叉着腰回头看兰姐,后背衬衫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兰姐点点头,“就蹲在你站的位置,捧着碎片哭了好长时间。从那以后,她每天下班回来就坐在那儿看着剩下这几个缸。”
贺立川顺着兰姐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对着这边的窗户前摆着把椅子。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迈开腿进屋,走到窗户前坐下。
手摸着被磨的少许褪色的窗台。
那是楚画趴在那儿三年留下的痕迹。
“少夫人每天看的不是荷花缸,她是在等你回来。”
兰姐指着大门口,“喏,这儿正好可以看到门口的车,我也是后来才看出来的。”
贺立川眯着眼眸,看向大门口,喃喃道,“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等了他三年,一次次失望过后再次燃起希望然后又是失望。
如此反复,她该有多煎熬。
“大少爷,还,还有件事我没敢跟您说……”兰姐往后退了小半步,表情看起来既害怕又心疼。
很复杂。
“你没跟我说的事情还少?还一件,一堆吧?马后炮!”贺立川点了根烟乜她一眼。
兰姐被他噎的无话可说,转身进保姆间拿出来一个小塑料袋子,双手递过去。
“这是我在垃圾桶捡到的,少夫人她···有过你的孩子……”
从结婚当晚到跟楚画分开,他们亲密过很多次。贺立川耍赖说要跟她亲密接触不戴套。
“你说什么?”贺立川脸色大变,夹着烟的手猛地一抖。
“您那次回来,你们吵完架的第二天中午我在垃圾桶看到这些东西,您看看吧。”
贺立川丢开半根烟,打开塑料袋,倒出来一小堆大大小小的碎纸片。
他一张张拼起来,桌子上摆着三张单子。有检查报告,还有流产手术单据和病例。
这些都是被楚画撕碎了扔掉的。
这些东西上的日期是他们婚后的第二个月。病例单上写着早孕,病人有出血的流产迹象,综合B超检查结果建议马上做清宫手术。
“那天你走了之后,少夫人在楼梯上坐了很久,起来时腿麻滑了一跤。”
“第二天中午她脸色很不好的回来,现在想想那时候她应该是刚在医院做完手术。”
兰姐现在想起楚画当时憔悴的样子还觉得心疼。
贺立川抱着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怎么会这样……”
“楚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怀孕了……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