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的上等雅间里,轻焉正大快朵颐地享受着一桌子珍馐美味。
珍宝鸭、叫花鸡、清炒时蔬、糖醋小炸鱼……
温岂之陪在一旁,默默记着她的口味。轻焉已经吃了两条小炸鱼,酱红色的糖醋汁,沾在她的嘴角,她吸吸鼻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没舔干净。温岂之从她的小荷包里,拿出她绣着清新可爱小花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
轻焉鼓着腮帮子,笑望着他,眼睛眯缝成弯弯的月牙,等嚼碎咽下嘴里的小炸鱼,才说:“谢谢。”
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点点星光,亮得人心生向往。
温岂之抬起手,想要触摸,被轻焉皱着眉头躲开。
他笑一笑,收了动作,挑起剑眉,拿眼神指了指满桌的佳肴,“吃吧。”
轻焉抿着嘴唇,鼓着小脸,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着,等到肚子微微鼓起来,她礼貌放下筷子,再次向温岂之道谢,“多谢温将军招待,我吃饱了,要回去了。”
她以为二哥打伤了他,惹他生气,他带她走,是要朝她撒气,不曾想,他却说,只要陪他吃一顿饭,他便放她安然回去阮家。
轻焉暗自欣喜——
竟会有这样的好事!
等她吃饱喝足,望一眼温岂之的碗,才发现里面干干净净,他竟然从头到尾,没有动过筷子。想到只有自己吃得尽兴,轻焉有几分难为情,小声问道:“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么?”
温岂之笑着摇了摇头。
轻焉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猜想他为何食欲不振。
她的目光锁定在温岂之的胸口,想到他先前在宿凡苑外,疼得“要生要死”的模样,当即坐直了身子,探过去几分,关切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她一面问,一面忍不住想:他这人怎么总是受伤,那日去她房里偷钥匙时,也是受了伤,伤在胳膊上,这没几日,怎么又伤了胸口?
温岂之一愣,捂着胸口,皱起眉头,“还疼呢。”
他说着疼,眼中却有一丝痞气的笑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在捉弄人,但轻焉心性单纯,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直说可以赔钱。
“……我家有很多钱!够你看大夫的。”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温岂之凑近几分,几乎将鼻尖抵到轻焉。
“你……”轻焉迟疑片刻,闭上眼睛,急急说道:“你不缺钱,为何要偷走我的钥匙?”
温岂之后仰着身子,爽朗大笑起来。
轻焉试探着睁开一只眼,偷觑他的模样,见他没有被戳破糗事后的恼羞成怒,才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将另一只眼睛也睁开,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温岂之自腰间的小皮囊中取出那把铜钥匙,将手肘支在桌上,把钥匙举在轻焉眼前。
轻焉伸手去拿,他躲了一下,没让她拿到。
“你还我!”轻焉嘟了嘟嘴,瞪着温岂之。
现在他不是帮她解围、请她吃饭的好人了,是强占她的钥匙还不肯归还的坏蛋!
温岂之带着商量的口吻:“我不缺钱,缺个夫人,你要赔礼道歉,不如以身相许?”
“只要我以身相许,你就把钥匙还给我?”轻焉懵懂问道。
温岂之挑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