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疼不疼,再给你按按好不好?”
顾浔被他亲的不好意思,偏过头不看他,瓮声瓮气地:“嗯。”
顾浔的感冒来势汹汹,好的却挺快,输了三天液之后烧就退了,只还有点轻微的咳嗽。陆鸣殊却还是很紧张,生怕哪天又反复,天天盯着他吃药喝水穿衣。
宠物医院那边也不让他去,把人强留在家里睡觉休息。顾浔其实觉得自己打死头牛都没问题了,但看着陆鸣殊紧张兮兮的模样,心里又很受用,还真就请了一周的假。
这天晚上,两人吃过陆鸣殊叫过来的晚餐,顾浔说想下去走走、散会儿步。陆鸣殊本来不答应,怕他受凉受风,后来是顾浔用某些实际行动向他证明自己真的完全没问题了,他才扶着自己的腰,勉强答应了。
正好冰箱里没酸奶了,两人便决定散步去附近的超市。
“阿浔,我之前说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陆鸣殊推着小推车,走路也不好好走,半个身体挂在顾浔身上,揽着他的腰。
这个点超市人流量最多,许多从他们旁边经过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下意识往两人身上瞥一眼,什么样的目光都有。
陆鸣殊却半点不在乎,自自然然地拿东西往小推车里放,手也仍搭在顾浔腰间没有松开。
顾浔拿了两袋不同牌子的奶糖,看日期、比价格,就是没回陆鸣殊的话。
他知道陆鸣殊指的是哪件事,搬家。——陆鸣殊想让他退租,然后搬过去和自己一起住。
在此之前,两人四舍五入已经算是半同居的状态,陆鸣殊每周有一多半的时间都会留宿在顾浔这里,家里属于另一个人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多。
有时候陆鸣殊忙、或者有事过不来,也会提前给顾浔报备。就跟出门应酬的丈夫向自己的妻子报备行程似的。
但陆鸣殊没明确说过要搬去和顾浔一起住,顾浔也没问过。陆鸣殊怎么想顾浔不知道,他自己是没好意思这么做,让矜贵的大少爷搬来住他的狗窝,这得多大脸。
所以一切随对方的心意,陆鸣殊愿意过来就过来,不愿意也没关系。
事情的转机是在顾浔发烧之后。那天从医院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陆鸣殊扶他上床、又给他喂了粥,之后便守在床边,遵照医嘱用酒精给他擦身体降温。
顾浔输了液、吃了药,精神很不好,没多久便又睡过去了。再醒来时不知道是半夜几点,陆鸣殊倚在床头睡着了,手上还捏着酒精棉片。
他明明没发出多大的动静,只是翻了个身,这人就立马惊醒了,眨了眨困顿的眼睛,问他:“醒了,好一点没有?饿不饿,要不要再喝点粥?”
顾浔那时候头还是痛得厉害,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捏了捏他的手掌,说:“好多了。辛苦你了。”
陆鸣殊很喜欢亲他的额头,说话间又亲了两下,嗓子有点哑:“不辛苦。时间差不多了,我再给你擦一次酒精。”
医生说最好三到四个小时擦一次酒精,陆鸣殊就没敢睡,盯着时间给他降温。眼下都熬出了两团青灰。
顾浔看着有点心疼,捏着他的手不让他折腾:“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你快睡觉。”
就是个小感冒而已,以前也不是没发过烧,没那么娇气。
陆鸣殊抿着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酒精,权衡片刻后,说:“那好吧,但如果不舒服你得和我说。”
“嗯。”
陆鸣殊便又亲了下他额头,然后爬上床,从背后抱着他、哄他:“睡吧、晚安。”
没两分钟自己就先睡着了,顾浔却还醒着。他身上发烫,心上更烫,前者是因为发烧,后者却是因为陆鸣殊。
生病能有人照顾,这对顾浔来说实在是太过久远之前的事了,久到他已经记不起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后会从陆鸣殊这里再次体会到。
陆鸣殊的沉稳有力的心跳撞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顾浔就在这一声声的心跳中陷入了沉沉的梦里。
梦中他压着陆鸣殊亲,两人的肢体在烈火中交缠在一起,陆鸣殊带着蛊惑的嗓音贴在顾浔耳边,呢喃着他的名字:“阿浔……”
睁开眼,现实却与梦境全然不同,占据上风的人变成了陆鸣殊,他挑着唇角,很轻很浅地亲着顾浔的眉眼鼻子嘴唇……
入睡时他明明是背对着陆鸣殊的,这会儿两人却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他被陆鸣殊箍在怀里,想躲也没处躲。
“醒了?”陆鸣殊的嘴唇贴着他的额头,用这种亲密的方式给他试了额温,“好像退烧了。”
“嗯。”顾浔自己也感觉到了,除了身上残留着高烧之后的酸痛之外,其余都比昨晚好了太多。
但他还是怕把感冒传染给陆鸣殊,后者一往前凑,他就各种躲。陆鸣殊却没那么多顾忌,仗着这会儿自己体力上占优势,捉着人又是一通亲。
最后当然还是被他得逞了,两人交换了一个深吻。
搬家的提议就是在那时候说出口的,陆鸣殊趴在顾浔胸口,湿着眼睫说:“阿浔,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
事情说的突然,顾浔当时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一门心思嘬他的喉结。之后陆鸣殊没再提起过这个,顾浔便当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