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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第1页)

夏友见得,自家妻主面上不知是悲是喜,只点了点头,道:“江生,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我只盼你莫要这样糟蹋自己!”

少年似乎对她的话闻所未闻,只一径道:“小姐让我做什么,我……我都会去做的!我一定会去做的!小姐……你……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好冷啊……”

英洛上前一步,将那冰雪少年单薄的身子搂进了怀中,入手处只觉如倒卧冰窟,冷意彻骨,连腔子里的热血刹时都要给冻住了……

事到如今…她不由惆叹一声,无论如何都只有朝前走了……

江生这夜在胜仙居院中站了一夜,起先是因为头脑昏沉,回了自己的屋中。夜半时分他翻来覆去不能入眠,便出了屋子,站在院中看那黑漆漆的一排主屋之中,英洛安眠之处。

天空铅云压顶,一颗星子都无,夜是黑沉沉的,浓黑的墨般洇开,便是这样的黑暗之中,他亦能分辨得出她的居所。在那房里,她在别人的怀抱之中安睡,臆想之中她的呼吸可闻,靠得近了还有一股幽香。……他朝前一步,闭上了眼,仿佛这样就离她更近了一步,伸出手来,期待着有人能拉住他的手,温柔相对……

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打在他的脸颊之上,调皮的钻进脖子里,很快便化了,宛如一滴泪……他睁开眼,感觉到雪花籁籁落下,那股凉意直透到心里去,将腔子里的血泪凝成了冰……

天空似乎是倾尽了大雪,渐渐变得薄透,他却一动不动,整个人早已僵冷,若不是早起的林方,怕是他早已冻得失去知觉。

经此一夜,白日英洛上朝之时,江生便发起烧来,满嘴的燎泡,人又时醒时昏。醒时还好说,昏沉之际口中反反复复念着“洛洛……洛洛……”比之平日唯唯诺诺在她身后叫“小姐”,勇气添了许多。夏友在旁守了一天,不知心内如何作想。

林方一旁窥着,亦是为江生担了一天的心,只埋怨这小子心比天高,在胜仙居这小小一方天地之内,眼见要掀起一场大风浪来……

英洛晚间回来之时,江生亦是时昏时醒。她虽一脸的愧色,但形容却并不是牵心挂肺,难舍难离的样子,夏友见得她这般,心内方略略好过了一点。

又过得两日,江生高烧退了下来,夏友便只留林方守着,这夜自己回房歇息。进去之时英洛正在练字,她的一手毛笔字奇丑无比,最近正发愤练习,只望在将来写奏折的时候,不用再找人代笔。

他走了过去,却见她正全神写着一首五言诗,他不由念了出来:“美人卷珠帘; 深坐颦娥眉; 但见泪痕湿; 不知心恨谁!”

这几日几夜守着江生,他早已疲倦,漫不经心讽道:“我倒不知道你有闺怨,居然奋笔发泄!”

英洛只是一笑,将那张写满大字的纸小心挪至一旁,扯出一抹无奈的笑,道:“我忽然想起这首诗,很适合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他不问,她亦不说。

心 谋

经过那夜的拥抱,英洛对江生又多了一份愧疚,他生病的那些日子,不过是进去片刻略站一站便出来了。等江生痊愈,已是半月光景过去,期间女帝并无派遣小侍前去照顾李岚的迹像。倒是英洛进宫之时,有几次竟在宫内碰见了李瑜。

少年每次总是昂着头从她面前走过。有次他走过之后地下多出个纸团来,英洛将那纸团带回来,一路之上竟模糊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那时候集训,不方便说话,同训的人皆是少年心性,便将话写在纸团之上,偷偷打开来看。

帮中集训的那人乃是个铁面无私的帮徒,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因此教训起她们这帮毛孩子来,自然不会客气。偏英洛与丁灿又颇为调皮,纵是挨了打,亦不能将这种癖好改正过来。

李瑜这种行为,恰让她回忆起那种微微的如小草刚发芽般纯粹的喜悦。这日回家,心情不免大好,大概是能回忆起最辛苦年月里,居然还有此亮色罢。对于眼下的局势,不免多添了几分信心。

江生已经大好,正在院中转悠,见得她回转,几乎有逃跑的冲动。总算将自己那颗扑通乱跳的心给武力镇压了,才能如常道:“小姐回来了!”

英洛点点头,道:“江生,我有件事给跟你说!”

江生自答应了她,心内时时记挂着此事,只盼晚几天再晚几天,这会子见她提起,唯有随她进得屋内,提心吊胆听她细说分详。

这一夜他窥得了许多以前未曾明白的事,他的眼前是一个广阔的世界,夜里的长安,无端听得到野兽的叫嚣。或者只是心神恍惚吧!

便是如李岚这般天之娇女,落魄起来也比寻常人更为可悲可叹,……寻常人再沦落,尚有自由,………而这位尊贵的皇女殿下却沦落成了囚徒,且成了疯子!

江生再对此人可厌,断不至于到眼见她发疯发狂便开心不已的地步,唯觉人世无常,心内不由兴起沧桑之感。更兼着之后英洛将自己所思所谋告之于他,只嘱他在金殿之内如何应对,江生更觉头大如斗,外面的世界风雨雷电,比之寻常百姓所经风雨,自然更为惊心动魄。

宣熙元年二月初二,大周朝堂之上,今日与无数个过去毫无二致,不过是一帮臣子乱哄哄商议政事,往往并无结论之时,宣熙女帝便有了退朝的意愿。

正欲找个借口将文禽武兽轰出殿去,突听得一道清越的声音道:“臣英洛有本启奏!”

女帝忍着倦色,温声道:“英爱卿但讲无妨!”目光里添了欣赏之色,着紫色衣衫面色生寒的女子,像极了绝世名剑,总能准确的领会她的意图,将凡是不应留在世上之人统统去除干净。

那知这一日这位向来端凝冷厉的女将,却在朝堂之上讲了一个爱情故事。却说有一日一位富家女离开家到别的地方去游历,不想在途中救了一个少年。这少年喜欢上了救命恩人,便希望恩人能带他回家,不想这位恩人家中大富大贵,自然不能将这少年带回家,但二人情谊早生,这富家女只得挥泪暂别少年,将这少年托付给了另一位朋友。

哪知道这位富家女回家之后,做了错事,被家人处罚,但她生性怯懦,竟是不堪忍受惩罚,便疯了过去。少年闻得心上人出了事,只身前来这女子家中,只盼能见她一面,服侍于她,就是不知道这女子的家人答不答应?

女帝听得一半,便知要糟,唯有将目光狠狠盯在那微微笑着的女子身上,却见她浑然不觉,只将这个故事讲了下去。最可恨的乃是殿上众臣。大部分都并未想到这一节,正是群情激昂,便有少数猜到了这故事所映射的人,也只假做不知,眼观鼻,鼻观心,状若无闻。

保守派的便左右互窥,心明如镜的便端立如泥塑木胎,激进派的正是女帝这半年内新近提拨的得力干将,其中有一人姓马名成,不住叩首道:“陛下明鉴!我大周以仁义孝德立足于天下,今日碰上这种奇男子,陛下当颁一道旨意,着这女子家中准其在她家中侍侯。”此人向来得女帝喜爱,得意不免忘形,再道:“不如陛下颁道 旨意,索性让这两人成亲,也算苦尽甘来,姻缘天定!“

女帝面色,渐如锅灰,数度兴起暴戾之念,抱怨自己怎的一时兴起,将这种人留在身边,不识时务,不察颜色,当真是一点用处都无。然则此时殿内众臣之中已经有半数不明真相者,被马成煽动,俱都赞女帝圣明,盼她降了这一道恩旨,成全这对鸳鸯。

女帝无奈之下,只得示一张亲切笑脸道:“英爱卿,不知你说的这位男子与富家女,可有名字?家住何方?”

英洛见机得快,忙道:“回禀陛下,自然有名有姓,这位富家女,便是当今三皇女,而这位男子,此刻便在殿外,臣亦一起带了来!”话音方落,阖殿俱静,鸦雀无声,诸人似是被拨去舌头般,丧失了语言功能。最为激进的马成马大人,偷窥天颜,见女帝面上颜色很不好看,不由缩缩脖子,小心向后退了三步,不想正正撞在华飞身上,只听那人在大殿之上“哎哟”一声,引得目光尽数向她二人而去。

这华飞乃是华相长女,庶出,正是华彻之母。性格难脱浮躁,正欲破口大骂,被文官当首的华相狠狠一眼钉在原地,唬得没了声音。

女帝骑虎难下,只得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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