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早产儿,还不到五个月的时候就降临到人世,妈妈冒险生下了我……当时连医生都认为我根本不能活下去,可我却顽强地活了下来。自我记事起,印象里只有外婆和妈妈和我生活在一起,我虽然生活在一个人单亲家庭中,可从不感到任何的孤独与无助。因为她们会把所有的爱都给我,给我所有的幸福。”
殷雨慧站在讲台上,说起自己的身世,她那张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不屈。
思维上比同龄人成熟得较早,从小母亲对自己要求严厉。在记忆中,她跟着母亲四处奔波,就算有时候碰坏了腿也不敢说出来。
等到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工作越来越忙碌,在大学里工作,还时常出国,自己就被安排到了母亲的几个好友家中。
殷雨慧从小听话,学习成绩优异,从来不会让大人担心。
父亲这个词,母亲也从来不会提到。
记事中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在学校里。那个时候正值进了入学的年纪,学校里教了对长辈的称呼。在那次,殷雨慧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有母亲,还有父亲。
每每放学,同龄的孩子会有父亲来接,那份温馨,她忽然想要拥有。
回到家中问询母亲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殷雨慧永远忘不了母亲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神情,向来个性要强对自己严厉的母亲忽然哭了出来。眼泪虽然没有在殷雨慧面前流。但是她知道,母亲匆匆背过面躲进屋中一个人默默地流着泪。
明明只是简单地询问,当时的殷雨慧始终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等一切都平息后,年纪不大的殷雨慧再也不敢问询母亲父亲的任何问题。
因为这个人在家中是一个忌讳的称呼。
日子一天天流逝,转眼间到了殷雨慧上小学的年纪。
记得有那么一次,几个同学聊起自己的父亲时,提到了这个话题,小同学们将目光纷纷投向了殷雨慧,再当她表现出新奇的表情时,有的人先是诧异,随机转化为问东问西,甚至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望向殷雨慧。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知道了有“单亲家庭”这个名词。而那些调皮或者好事的同学往往以此来嘲笑她。
殷雨慧在某些地方像极了殷槿桦,被人嘲笑时从不会任由对方欺负。
“没父亲的野孩子,是个野孩子……”几个好事的同学又围在殷雨慧身边,起初她只是装作没有听见,没想到那个几个人不罢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那群人嘴里的讥笑。
“嘭!”地一下,手起拳落,那个领头的男孩子被砸得鼻血直流。哭喊着去报告班主任。
殷雨慧站在原地,紧紧地握紧拳头,她不允许任何人嘲笑她没有父亲。
母亲不曾说是因为有苦衷,而对她的万般嘲笑是对自己母亲的不敬。
殷雨慧自那个时候开始成熟,母亲不愿意说的话,一定藏着故事。
嘲笑她的那个男生去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气得又找来殷槿桦。
“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明明是他先说我是个没父亲的野孩子。”殷雨慧昂起头,表情里写满了自己认为正确的想法。
殷槿桦气得怒喝:“可是,你也不能为此打其他同学。”
殷槿桦当面向对方家长道歉,又让班主任给殷雨慧相应的惩罚,写了一份检讨书。
回到家中,殷雨慧没有理殷槿桦,一个人跑进卧室,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委屈,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声穿过卧室紧闭的大门,殷槿桦站在门外,心中有几分难过。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在那些事情的面前,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可再仔细回想,这个孩子要强的个性却像极了自己小的时候。
殷槿桦也知道,此时的殷雨慧情绪并没稳定。试着换上另外一份态度,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好言好语地问了一句:“雨慧,能让妈妈进来吗?”这也是殷槿桦第一次这样恳求女儿。
殷槿桦贴着房门,听到里屋的抽泣声减小了,又发现房门没有锁,便轻轻拧开门,嘴里补充道:“妈妈进来啦!”
殷雨慧趴在床上,半截身子露在外头,面部埋在被窝里。
殷槿桦慢慢坐到她身边,语气放得很轻:“雨慧,妈妈先向你道歉,不该对你发脾气。妈妈也知道你的心思,你长大了,妈妈也不应该瞒着你,是妈妈当初的选择,让你受了委屈,让你在同学面前为难。你是不想让他们嘲笑我们母女,才出手打他们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