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究竟怎么回事?”王菀皱着眉,实在想象不出来出了什么事。
巧翠咬牙,眼中充满了恨意,“相公他因着识些字,会算账,在桐城一家药铺做账房,可却没有想到,竟然被他们活活烧死在铺子里。”
“什么?”王菀瞪大眼睛,“知道是谁动的手么?”
“是甄家!”巧翠咬牙切齿的说道:“也只有甄家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巧翠握紧拳头,道:“那药铺在桐城很有名气,老板人很好,经常会免费的医治一些穷人。”
王菀点了点头,巧翠继续说道:“老板有一女儿,长的很是漂亮,还曾经跟着我学刺绣呢。”
“甄家二少爷瞧上红玉,非要纳那红玉为妾,红玉不从,甄家二少爷就带人将药铺砸了,之后更是让小混混们去骚扰药铺,还曾偷跑进后院侮辱红玉,被掌柜的带着人赶了出去,掌柜的没法子,只能去报官,可却不想几日后那药铺竟然就着火了,一个人都没跑出来!”巧翠咬牙道:“不是他们甄家还能有谁?”
巧翠哭道:“相公宠着小宝,平日里也将他呆在身边,全死了,全都死了!”
王菀沉着脸没有说话,腿都有些僵硬,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她想,这人怎么就能这么狠?药铺做的都是治病救人的生意,怎么就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枉顾他人性命呢。
“甄家……”王菀茫然的抬起头,干涩的说道:“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呢?”是啊,说到底她不过只是商贾罢了,甄家在宫中有一个太妃,有一个贵人,还有一个连圣人都避让三分的王爷,她又拿什么去帮巧翠呢。
“巧翠……你站起来。”王菀让同雯将她扶起来,道:“这件事情目前我帮不了你。”她看着巧翠认真的说道,“真的如今的权势不是我们能撼动的。”
“目前?”巧翠双眼一亮,她显然是极为了解自己主子的,道:“我可以等。”
她并非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清楚,她自然知道甄家的权势,只是若在桐城,凭她一人之力根本就对甄家造不成什么影响,可在京中却不一样。
王菀点了点头,对着秋云说道:“你扶着你巧翠姐姐去梳洗一番,在备上些吃食,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秋云行礼离开后,王菀才揉了揉眉心,道:“这群畜生。”
巧竹面色也不好,她同巧翠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如今巧翠成这样子,她心中比谁都难过。
“你去陪陪她吧。”王菀摆了摆手,只觉得有些乏累。
同雯伺候在跟前,道:“太太也回去歇着吧。”
王菀点了点头,又问:“贾家怎么样了?”
“分了家,老太太如今跟着二房一起过。”同雯开口说道:“听说大老爷在外头重新买了房子,大房一家都在那院子里呢。”
王菀冷笑一声,“那二老爷住在一等将军府却也不知道亏心不亏心。”扬眉道:“他不是最在意规矩的么,先前儿窃居正房,如今就连整个将军府都成他们的了。”
“老太太如今可还是一品诰命呢,她的话大房自然是要听的。”同雯摇头叹道:“只是大房二房闹的厉害,因着牌匾的事情,老太太恼了大房,听说还是大爷提出住在外头呢。”
王菀点头沉吟了片刻,也就没再问。
倒是甄家,真是奇了怪了,自圣人登机后,甄家不是一向夹起尾巴做人的么?如今怎么却这般嚣张?
因着在王菀看来,甄家真的不可能长久,三王爷跟圣人敌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圣人登基后,时不时的还会寻些晦气,只是如今太上皇还健在,这才有了一个勉强的和谐期,只是如今太上皇的身子怕是不怎么爽利了吧。
王菀叹了口气,就算是如此,她如今也没有胆量敢同甄家作对,甄家同贾家可不一样,贾元春封妃时日短,又不甚得宠,而甄家可是有个太妃呢,甄太妃在宫中风光了几十年了,如今还常常在太上皇身边伴驾,只要甄太妃一句话,王菀注定会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连小命都玩完。
故此,至少如今她不敢,不敢同甄家作对,若真是同甄家作对,想来王子腾会不介意收拾她。
说到底也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
巧翠就这样留在薛家,她仍旧伺候在王菀身边,比以前沉默了许多,只是默默的干活,并不说话。
王菀知道她心中伤痛,这是心结,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太上皇的身子越来越差,在这年入春时节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就算是天潢贵胄,也逃不开生老病死。
圣人衣不解带的伺候在边上,这话她也只是听崔子言念叨上两句,其它人并不会对他说这些。
太上皇离世,乃是国丧,百日内不得张灯结彩,不得奏乐唱曲,举国居丧。
薛蟠回来后,带了一个和尚,瞧着有些苍老,王菀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才道:“这是香菱的父亲?”
薛蟠心中也有些无言,道:“这事说来话长,且先让香菱见见他吧。”
王菀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薛蟠的胳膊有些不得劲儿,连忙问道:“你胳膊是怎么了?”
“不碍事的。”薛蟠摇了摇头,才道:“路上遇到了一伙劫匪,还要多亏了柳二郎的相助,儿子这才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