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面八方村民们的目光注视下,他付过了车资,扶着他娘朝自家那边走去。
少年身躯单薄而清瘦,腰杆却挺得笔直。
目不斜视的往前行走,清俊的侧颜,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杨若晴远远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接着朝老骆家那边赶去。
杨若晴走进老骆家院子时,瞅到眼前的景象,不禁乐了。
院子里黄泥糊着的低矮院墙上,横七竖八搭着破破烂烂的被子。
泛了黄的棉絮滚了团,从被套的破洞里漏出来。
院子里摆着一张洗澡用的大木盆,盆里面用草木灰浸泡着一团分辨不出眼色的床单。
水,又黑又粘稠,都能插得住筷子。
“咦,这浆洗的人跑哪去了?”
她抬头在院子里瞅了一圈,也没瞅见骆铁匠和骆风棠的人影。
于是大声吆喝了一句。
“在呢!”
骆风棠站在西屋的窗口那朝她招了下手,随即,便箭步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晴儿,你今个咋有空过来了?”
他笑呵呵的问道,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热汗。
袖子挽到了肩膀附近,露出结实而有力的手臂。
小麦色的肌肤,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健康而狂野的光泽。
“今个日头好,我来监督你晾晒衣物呢!”
杨若晴笑嘻嘻道,瞅了眼那边晒着的被子,满意的点点头:“嗯,表现不错,值得嘉奖!”
嘉奖?
听到这个字眼,骆风棠不禁想起上回她给他的那个特殊‘奖励’。
他脸颊微微一热,喉咙也动了一下。
瞅着她,眼底掠过一丝期待。
可惜,杨若晴的注意力放在脚边盆里那团被单上,没有留意到他眼神里的东西。
“诶,你这被单泡了多久?”她用脚轻轻碰了下那木盆,问他。
他压下心里的小小失落,想了下道:“今个起床就抽下来泡着了。”
起床就泡了?
杨若晴照着他平素的起床时间算了下,眉眼都瞪了起来。
“都快两个时辰了,赶紧捞起来,不然得烂掉!”
“啊?”
骆风棠也急了,家里就这两床被单,他睡一床,大伯睡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