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之感迅速涌上我心头。
我用力将手抽回,“不用,只是一个牙印,过一会就消了。你吃了月饼,该走了吧?”
太子又是笑笑,只见他轻拍手,方才我怎么都喊不出人的凉亭,登时出现提着宫灯的宫人。
“不需要你引路,把灯给孤,桌上的月饼收好。”太子对那个宫人吩咐道。
宫人点头,恭顺将宫灯递给太子。
太子拿过宫灯,率先走下凉亭。他走了两步,旋即回身看还在原地的我,“不走吗?”
我看了眼收拾桌上东西的宫人,犹豫一瞬,还是跟上了太子的步伐。我故意落后他一步,不想与他并排。
走了一段路,太子冷不丁开口。
“听说太仆寺少卿段高寒的二儿子被山匪杀了。”
他说的是段心亭。
我呼吸乱了一瞬,但很快我又冷静下来,“是吗?真可怜。”
太子回头看我,仿佛随口提道:“说来挺巧,段高寒的二儿子跟弟弟还有点渊源,他就是那个被弟弟让人丢进荷花池的人。没想到他就死了,弟弟高兴吗?”
他的面孔一半隐在黑暗中,没被暖黄的烛火照亮,加上他向来眉眼阴鸷,越发显得骇人。
略凉的秋风从远处吹在我身上,寒气袭肤,我心里害怕,但表面上故意皱起眉,作不悦状,“我有什么高兴的。”
太子笑了笑,重新转回头,“孤还以为弟弟会高兴的,毕竟讨厌的人死了。”
我看他背过身,精神依旧不敢松懈。
太仆寺少卿只是从四品的官员,府里死了一个儿子,按道理太子应该不会去注意到才对。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还拿这件事问我?
我想了下,低声解释道:“我的确不喜欢他,但那是因为他对着我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不过我没有想要他的命。”
“这样啊,那只能说他命不好。”太子意味不明地说。
因为太子这番话,我回到华阳宫后一整夜没睡好,我怕太子知道了些什么。因为没怎么睡,翌日上官大儒的课上我止不住犯困,但我不想让上官大儒觉得我朽木不可雕,一困就偷偷掐自己,掐多了,被旁边的林重檀发现。
林重檀趁众人不注意,握住我的手。他以眼神示意我不要再掐自己,然后松开我,对上官大儒说:“上官大儒,我们这堂课已经上了很久,不妨休息一会,我给上官大儒煮杯茶。”
上官大儒一听林重檀的话,竟欣然应允,还对林重檀说:“正好,我看看你的茶艺有没有进步。”
林重檀对上官大儒笑了一下,让人端上茶具。林重檀坐于窗下,净手煮茶,我本是撑着头想强打精神,但不知不觉睡着。
等我醒来,上官大儒已经不在,我趴在桌子上,身上披着件披风,林重檀坐在我旁边写东西。
我坐起身,因身体酸疼,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林重檀立即看向我,见我以手揉肩,他伸出手帮我一起揉,“上官大儒已经离开了,你要是没睡饱,可以回寝殿继续睡。”
我听到上官大儒离开,不禁说道:“你怎么不喊我?我就这样睡着了,也太失礼了。”
我转头去寻钮喜,却发现钮喜不在。一旁的林重檀语气里似有无奈,“喊了,但喊不醒,多喊几声,你就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