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和摸摸自己的小肩膀,还是笑:“爹让我去顶天立地,不怕我被压碎了么?”
舒隽笑了笑,也不知怎么接口,只好抱着她进屋去翻看零食玩具了。
番外《教子(中)》
隔日舒扬刚起床就被伊春拉走,在一个挖出来的大雪坑里练拳法,舒和身体弱,就站在坑边上随便练练马步。
“手要这样摆,别由着你的性子乱出拳。每个动作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你先学的时候觉得耍着不习惯,那是你还没练开,等真正练成了,自然而然会明白这些动作怎么连接。”
和以前减兰山庄的师父相比,伊春简直是算极其和善了。
她生产前后将近一年多没有练武,整个人发胖的厉害,谁知生了孩子之后居然慢慢又瘦了回去,重拾起以前的功夫倒觉得比以前更顺手些,若不是两个孩子需要人照顾,她早想下山实现做大侠的梦想了。
舒和最悠闲,蹲一会儿马步就找了块干净地方,用手绢铺了坐在上面吃零食。
舒扬最忙,一边练拳一边默默背诵昨天舒隽教他的敛财秘诀,一脑门子的汗。
伊春听他口中念念有词,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憋不住笑了:“下午你爹陪你,那会儿再背不行么?”
舒扬连连摇头:“不成,下午我一边听爹讲书本,一边还要练拳的。”
伊春大是惊奇:“你这是何必?”
舒扬说:“爹和娘总为了些小事闹来闹去,看着真不耐烦。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就不能一边做大侠一边敛财了?爹总说武功不靠谱,我看他功夫就比娘好,要不是他功夫那么高,钱也不会白白进他口袋。我以后偏要武功高又家财万贯,还要娶个和娘一样好的老婆,绝不输给他。”
伊春愣了半天,忽然听见雪坑上面有细细的笑声,抬头一看,果然见舒隽父女趴在坑边朝他俩笑,舒和的糕点屑子落了舒扬满头。
舒隽啧啧叹了几声,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小葛,儿子都发话了,他觉得你无理取闹呢。”
伊春瞪他一眼:“你得意什么?你就不无理取闹了?说什么会武功的都是莽夫愚妇,你才是最莽的那个莽夫!”
舒隽还是笑:“我是莽夫,你就是愚妇。破锅配烂盖,倒也生了个绝顶的儿子。”
伊春被他气笑了,从坑里跳出来,落在他身旁,把袖子一拽:“来来来,舒隽大侠。我已有些年头没与你过招了,如今再试试,好定下谁是莽夫谁是愚妇。”
舒隽也许久没与老婆大人活动筋骨,索性顺着她的意思,与她走到平坦之地,含笑问:“那咱们比武,总要有个赌注。输了如何?赢了如何?”
伊春与他夫妻多年,一见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就晓得他打鬼主意,肚子里不知想些什么小九九。
她心里突然起了警惕之意,瞪圆眼睛看他。
果然舒隽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朝她露齿一笑,一付“等下就与你好好算账”的模样。
伊春一脚踹向他面门,下一刻脚踝就被他轻轻握住了。
舒扬早就爬出坑,和舒和肩并肩坐在地上看爹娘大打出手。没一会儿小南瓜也听到动静,拽着小冬瓜来看热闹。
伊春如今不比少女时候喜欢做男人打扮,长期在家相夫教子,早已习惯了襦裙珠花。
她动作轻盈快绝,燕子似的飞来飞去,众人只能看清她耳边一朵宝蓝珠花,在风中摇曳不休。
小南瓜低声说:“姐姐如今虽比以前厉害了许多,总还是不及主子的,这场肯定输。”
舒和离他最近,听他这样说,就淡道:“你怎么知道我娘比不过我爹?我娘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成天就爱套近乎。”
小南瓜一点也不恼,笑眯眯地回话:“姑娘还不知在何处的时候,我就管姐姐叫姐姐了呢,说起来,倒比姑娘认识姐姐的时间长。小主子叫我叔叔,也有些渊源。”
舒和眉头一皱:“谁和你沾亲带故的?一天到晚留在山上就会偷懒耍嘴,一点正事不做,爹白宠你了。”
她因看不惯小南瓜,说话分外尖酸刻薄,舒扬听不下去,赶紧拽拽她的袖子,一面和小冬瓜打岔:“诶,我怎么看着像是爹快输了?冬瓜哥哥你看呢?”
这可难煞了小冬瓜,他眼睛都看花了,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只好干笑着应付:“是啊是啊,像是主子要输的样子……”
小南瓜才不吃舒扬这孩子的人情,他还是嘻嘻哈哈的笑,只说:“我给主子办事的时候,姑娘还在睡觉呢。姑娘身体不好,冰上坐久了小心受凉,还是快回屋吧?”
舒和还想说,因见舒扬拼命地拉扯自己,一会儿看看爹娘一会儿看看自己,她也知道他的意思,因为自己的坏脾气,爹娘有些时候很不喜欢,特别是娘,曾狠狠责备过自己。她微微一笑,把后面的话吞下去了。
对面伊春一时不察,稍稍落后半招,下一刻便被舒隽把耳旁珠花轻轻摘下了。
他将珠花往怀里一塞,笑道:“小葛,珠花送我吧。”
伊春和他比了半天,明显发现他在相让,这样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素来爽快,输就是输,从不耍赖,于是说道:“好吧,算我输了。你爱说我是愚妇就说,反正我也不在乎。”
舒隽走过去把她肩膀一揽,只是笑:“还和以前一样孩子脾气。你输了,就得听我一件事,你答不答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