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潘布洛克这个名字,顺便告诉你。”
马格纳斯不久之后说,但实在隔得不够久。
“我确信没这个必要,但我希望万无一失。”
潘布洛克是马格纳斯的化名之一。他在公文包里放着潘布洛克的护照,她早就发现了。上面那张照片经过巧妙处理,看起来并不清楚,可能是马格纳斯,也可能不是。在柏林的伪造作坊里,他们常说照片看起来就像流浪工人。
“我怎么告诉汤姆?”她问。
“干吗告诉他?”
“我们儿子姓皮姆。如果告诉他说他姓潘布洛克,他可能会觉得奇陉。”
她等着,痛恨自己的倔强。马格纳斯并不常被问题所困扰,即使是有关指导或欺瞒孩子的问题。但此刻他却在思考,她可以感觉得到,在一片漆黑中,他清醒地躺在她身边思考。
“好吧,就说潘布洛克是这幢房子的主人,我会告诉他。我们要用他的名字从店里订东西。
只有被问到的时候,当然。”
“当然。”
“那两个人还在那里。”他们这段对话所讨论的主角汤姆在门边说。
“什么人?”玛丽说。
但她颈背上的皮肤一阵刺痛,浑身冰冷湿痛。
汤姆听见多少?或看见?
“在河边修摩托车的人。他们有特殊的军用睡袋、手电筒,和特殊的帐篷。”
“岛上到处都是露营的人。”玛丽说,“回床上去。”
“他们也在我们的船上。”汤姆说,“在救生艇后面,他们在玩牌,盯着我们。说德语。”
“船上有很多人。”玛丽说。你干吗不说话,你这个杂碎?她在心里对马格纳斯尖叫。我身上还流着你的东西,而你竟然就躺得直挺挺的不帮我?
汤姆躺在一边,马格纳斯躺在另一边,玛丽听着波洛马利报时的钟声缓缓响起。还有四天,她告诉自己。星期天,汤姆会飞回伦敦开始新学期。而星期一,我就会动手,遭天谴。
布拉德福摇着她。奈吉尔对他说了些话:问她事情怎么开始的——要她交代清楚。
“我们要你从头开始,你可以吗?你冲过头了。”
她听见一阵喃喃低语,接着是乔琪换上一卷录音带的声音。喃喃低语的是她自己。
“告诉我们,你们一开始是怎么去度假的,好不好,亲爱的?谁提议的?——噢,马格纳斯,是不是?我知道了——是在这个房子里吗?——是的——是在什么时间?坐起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