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听说,若雪阿姨进你古榕寨做动员工作的时候,你百般刁难?”
“我……是!”
“我听说,你曾经捅了我爹一刀?”
“是!”
“我还听说,风雪交加夜,你把我两个姑姑赶出家门,骂他们是野种?”
“是!都是我!”
“那你还来干什么?”思远低吼,将书本砸在罗邦成的脸上,逼视着他,寒意凛然。
罗邦成握紧拳头,而后又无力松开。
许久,他弯下腰来,把书本捡起,放在思远手上,低声道:“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罗邦成转身离去。
陈思远没有动作,死死地盯着罗邦成的背影,直到罗邦成将走到大门口时,忽然之间,他轻拍一下书上的灰尘,轻声喊道:“外祖公要是这么就走了,阿妈会怪我不知礼数的!”
“嗯?”罗邦成顿住脚步,刹那转身,下一刻,他看到一张笑吟吟的脸。
一时间,罗邦成竟不知所以。
这还是一个小男孩么?当真是翻脸如翻书,说变就变。
上一秒,还对他恨之入骨,这一刻,却像是对久逢未见的亲人一般,亲切无比。
他,竟然看不透这个小男孩的深浅,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此时此刻,他宁愿面对的是吴志远,一言不合刀对刀,就算见血,也畅快无比。然而,面对着这么一个妖孽一般的小男孩,他竟有力无处使。
“外祖公,我知道你的来意,不巧,阿妈不在家,今天一大早就去城里开会了,不过,你的事我可以全权做主,我明确告诉你,你们寨那十几株古榕树,的确是天下奇珍,很吸引人,我可以帮你广告,甚至立马拨款,给你修路搭桥,我还有更好的建议,出钱为你建一个度假村,你来管理,授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相信,不出几年,你们寨的餐饮业,特色服装,度假酒店等等就能发展起来,不过……”
说到这里,思远忽然没声了,面上变得古井无波,悠悠然坐下,重新打开书本。
“不过什么?”罗邦成急切走上前来。
思远默然。
“你!”罗邦成咬牙切齿,这混账小子,比他爹可恶一万倍。
“两个条件!”许久,陈思远终于开口,“第一,你必须帮若雪阿姨做动员工作,必要时,保护好她!”
“为什么?学校的那套,我不懂啊!”
“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去买一样东西,不知道这东西的质量如何,你拿不定主意,但商家和顾客都说质量很好,你说,谁的话可信?”
“当然是顾客的话可信嘛!”罗邦成想也不想便说道。
“这不就得了!”思远笑眯眯说道,“同一个道理,在盘山,你的一句话,顶得过若雪阿姨的一万句,你肯帮忙,她要少费很多力气!就像我肯帮忙你广告一样,我的话,比你的可信一万倍,这叫做份量!”
“好!”罗邦成点头,“这事,我答应了!”
“第二个条件!”思远说道,“听说盘山最近来了一帮赌徒,盘踞在木叶寨,祖公您知道吧!”
“嗯!知道!”罗邦成说道,“来了个把多星期了,叶公平带下去的,赌得还挺热闹,一帮小屁孩帮他盯梢……”
“我需要你把他们给端了!”思远说道。
“这……”罗邦成迟疑。
他并非胆怯,只是觉得,那是别寨的事情,他管不了那么多,若是什么事情他都干涉,费力不讨好。
再说,木叶是苗寨,一向和他不对付,他要是插手,事情必然闹大,到时候,还怎么发展经济?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思远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他们不是赌徒,而是毒贩,赌博只是一幌子而已,他们,就在木叶寨制毒!外祖公德高望重,自然知道那东西有多大祸害,不用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