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自混沌中醒来,他托着额头缓了许久,自嘲一笑,他昨夜梦到妧妧说原谅他了,还像从前一样唤他。
谢予安闭了闭眼,掀开衾被准备起身,赫然看见腰间的玉臂,整个人都愣住了。
莫非……不是梦。
他僵硬的侧头看去,身侧是横陈的玉体……
呼吸在一瞬间凝结,他试探着着她伸去的手在颤抖,狂喜已经盖过了人伦礼教,“妧妧。”
可就在那道娇躯转过脸的一刹,谢予安仿佛被当头一棍打入了地狱。
“苏菀烟,怎么会是你!”
被啃咬破的嘴唇,满脸的泪渍,以及身上的印记,无一不在催毁谢予安最后的那点侥幸。
苏菀烟一手拢着衾被,艰难地做起了身,她垂眼咬着唇,泪水蓄满了眼眸,“你问得好啊。”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何会半夜来苏府,又来敲我的门。甚至,喊着四妹的名字……强了我。”
谢予安脸色几变,难看至极。
“你即便恨我怨我,也不该这么糟践我。”苏菀烟凄楚地看着他,“你是要逼死我。”
谢予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屋子里浑浊的气息让他一刻都呆不下去。
翻身下床,捡起衣服套上,苏菀烟心里一慌,去抓他的手,“子衍。”
谢予安皱着眉头,“放手。”
“笃笃。”叩门声让两人同时怔住。
春茵在屋外道:“小姐,奴婢来伺候你起身。”
苏菀烟慌乱的拉起衾被,“别进来。”
那头,春茵已经进了来,挑开帘看见衣衫不整的两人,不敢置信地退后了一步,惊慌地捂住了嘴。
“还不去将门关上!”苏菀烟喝她。
春茵跌跌撞撞的跑去将门关上。
屋内极静,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苏菀烟抹着泪,低声道:“昨日谢夫人递了帖子来,你现在出去恐怕会撞上,我知道你不愿……等天黑了,无人发现再走吧。”
“苏菀烟你少给我在这里装无辜,谁知道这又是不是你和谢蕴清的算计。”谢予安冷笑,他再怎么也不可能喝醉酒翻墙到苏菀烟的屋子里来,去倾云轩倒还有可能!
他上前捏起苏菀烟的下巴,语气狠绝,没有丝毫怜惜,“你不是要进谢府吗?我成全你。”
说罢,他将人一把向后推去,甩袖离开。
门被砸的震天响,春茵被吓的抖了一抖。双眸惊慌的瞪大,愣了半晌才跑上前扶起苏菀烟,“小姐,你没事吧。”
苏菀烟神色空洞的望着被褥上粘着的血迹,呆滞道:“你做得好。”
谢予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苏府正门走了出去,府上下人神色各异,看到他铁青的脸色也无人敢上去询问,只能去禀报了老夫人。
顾氏怎么也没想到,她去到苏府等着她就是兴师问罪的场面。
苏老夫人沉着脸,喝口参汤才稍微缓和一些。
陈素华则坐在一旁抹眼泪,“出了这样的事,让烟姐儿可怎么办才好,儿媳刚才也是劝了她许久,就怕她想不开。”
“谢夫人,此事你总该给苏府,给我们烟姐儿一个交代。”
苏老夫人的话就像是在抽顾氏的脸,她还只能陪笑,“那孩子是没分寸了些,两人也是两情相悦分,没有素华你说的那么严重,何况我今日来本就是与老夫人商讨予安和烟姐儿的亲事的。”
苏老夫人冷笑,一句没分寸就带过了,她也算是看着谢二长大的,万没想到他能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上次是在她的寿宴上闹出洋相来,这次更是好,这么不知廉耻的事都做出来了,谢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