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一张纸狠狠甩在她面前,让她重新执一回药。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默默捡起药方去执药,取到最后一味药时,心中已隐隐猜到他为何发怒,捧着药包走回他的面前,双手都微微发着抖。
果然,单逸尘摊开药包扫了一眼,眸色一沉,伸指拈起一截并枝而生的药草,问她:“此为何物?”
“玉、玉蕨草……”
“此为溢红花的茎干,活血化瘀,外伤严重者禁用。”他垂首逼近她,幽黑的双眸深不见底,寒光刺骨,“你,竟将它添进药里?”
她登时如遭雷劈,手一颤,松散的药包掉落在地,寂静无声。
对了,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存在于原主记忆中的画面,不知为何记错了模样,而她入梦后并未在书卷上看过玉蕨草,又或者是看过却被她忽略了,才导致今日的错认。
差一点,只差一点,那位伤者便会因她的失误而丢了性命。
“对不起,我不晓得……对不起……”
都是她的错。
即便被他怪责,被他痛骂,也全是她应得的惩罚。
她根本没有资格说半句怨言。
可单逸尘不再多说一字,静立良久,终是转身离开了药库。
由始至终,没有回头望她一眼。
直到现在,整整三日了,他都未在她面前出现过,哪怕仅仅一个背影。
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呢?
“大家听好。”有人匆匆赶来,拍了拍掌,扬声道,“今日师父有事不便授课,各位可以先散了。”
“又不来了?师父回谷两日都不来讲课,真是少见啊。”
“哎,师父不来,怎么不让大师兄代为讲授?”
阮墨迟钝地回过神来,撑着案面站起身,跟在稀稀疏疏朝学堂外走的师兄们后头,心不在焉地走着。
“大师兄?说起来,近几日都没见到他啊……”
“你不晓得?大师兄他……被师父罚了。”
她愣了愣,抬首朝说话人看去,放在书沿上的指尖捏得泛白。
“为何?大师兄也会被罚?”
“嗯……听说是那日来谷里的伤者因他的失误险些救治不成,师父责他行医疏忽,然后就命他闭门思过了……”
“此话当真?”
忽然被人打断,那位师兄有些不高兴,可一看是小师妹过来了,也不好计较,便答:“当然。我那日在师父房外偷听到的,不会有假。”
“小师妹总与大师兄待在一起,也不晓得此事吗?”
阮墨摇了摇头。
原来……他几日不见她,是因为被师父关了禁闭?
可明明责任在她,为何只有他一人受罚?
莫非是,他独自揽下了所有过错,并未与师父解释事发经过?
“师兄们慢聊,我先行一步。”
“啊……哦,去吧去吧。”
她得去寻师父说清楚,还单逸尘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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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才走到东南面的药房,阮墨便被之前在灶房见过的那个胖师兄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