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恍恍惚惚没日没夜的连着钻研好几日,连房门都未跨出过一步。
多日不见阳光,日日泡着养颜浴,白的几乎能反光,原先脸上还有小雀斑,如今嫩得好似瓷娃娃一般。
只是她一心都扑在画本子上,对自己的变化一无所知。
“花辞,斟茶。”
此时,画本上的内容正在进行淋漓畅快之事,她一一刻也不愿意错过。仰躺在竹椅上,头也未抬。
那杯水送到她唇边时,忽然抖了一下,半杯茶水倒进她胸口,霎时被烫红一片。
楼满烟大惊失色,好似被针扎了一般,快速从椅子上弹起来,与黎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楼满烟首先想到的是那见不得光的画本子,目光一定,正好敞开躺在椅子上,十分有画面感。
楼满烟动作飞快的压了上去,将画本合实,随即若无其事得笑着,“国师过来怎一声招呼不打,还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黎初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看到的内容,他并不知世间还有如此赤裸的书籍,纵然他冰雕一般的人,也免不了失了神态。
“抱歉。”目光挪向她胸前被烫红的一片,又觉得很是失礼,便快速移开了。“我去寻治烫伤的药过来。”
“不必了。”只是有些红,尚未起泡,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
黎初感觉分外刺眼,没有理会她的拒绝,再回来时楼满烟已将自己收拾妥当。
黎初霎时觉得自己忙活一通有些多余,心中升起的失落情绪,仿佛打扰他清修的毒瘤,他恨不得连根拔除。
他将药往小几上一放,“若是觉得无趣,可以与我说畅聊。”
这句落入六根不净的楼满烟耳廓,便好似在说你若觉得无趣,可以找我玩玩。
“你通宵达旦,我一个怎好去妨碍你。”楼满烟思绪回笼,端正坐到木椅上,并请他一并入座。
“我……不太忙。”他面无表情的对楼满烟发出邀请,却因为难堪喉咙如同火烧一般,难受的只能吞咽口水。
他忙不忙楼满烟不在乎,却没落他颜面,“好。”
她目光不知觉的飘向那已合实的画本,意犹未尽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
“下回我给你准备些文采超绝引人入胜的画本子,方才那些只会徒增污秽。”他圣人圣语,不是出家人甚是出家人。
“人若舍弃七情六欲,人生将无滋味。一生何其短暂,去除了庸俗简单的愉悦,大部分时间都会为俗世纷扰,能让自己纵乐一回,又何必拘泥?”她这番洒脱之言,在黎初心中无疑是惊世骇俗。也让他联想到阿润对自己所做之事,心中巨浪滔天,却也只是微微攒眉。
“圣女游历一番似无长进。”
楼满烟咯咯笑了,比灵禅阁叮咚的泉水还要悦耳。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心中的躁动不安像乌云散去。
“何为长进?不过是用自己的洞见勾勒他人的边界,唯有脱离框架,方能见真己。”楼满烟端正坐着,可唇角却蔓着玩世不恭的笑。
她俨然无圣人之姿,一番真知灼见从她口中说出,反而成了她离经叛道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