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再转过身,对着顾桦那双清冷却失了焦距的瞳眸,小姑娘在裙摆擦了擦手,柔柔地道:“夫君,你肩上刚刚有只飞蛾,好大,我好害怕。”
&esp;&esp;顾桦笑得温柔,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出,捧住了小姑娘粉妆玉琢的脸。
&esp;&esp;而那背过去的手中掩着把袖刀,刀刃在月色下淌着鲜红的血。
&esp;&esp;他指腹温热,拇指轻拭过小姑娘沾了血眼角,眉间的温柔叫锦瑟迷了心。
&esp;&esp;“不怕。”
&esp;&esp;元家墙外,贼人仰面躺在地上,脖间一缕红痕。
&esp;&esp;病弱眼盲的战神将军x天生神力却努力装柔弱的娇美小姑娘
&esp;&esp;疫病
&esp;&esp;姜岁绵微散的瞳孔渐渐重聚,她无意识地盯着人被血染红了的衣领,眉睫轻颤。
&esp;&esp;雍渊帝却在此时伸出手,一点点抚过她后颈,动作轻柔得好像在安抚受委屈的猫儿:“害怕的话,让曹陌带你去西侧殿。”
&esp;&esp;因着吐血的缘故,帝王那素来沉静无波的声线难得低了些许,显出几分虚弱。
&esp;&esp;而被他提及的曹陌原已急得失了分寸,却在人一个冷冷的眼神中重新冷静下来,连滚带爬地站稳身子冲到少女跟前:“姑娘——”
&esp;&esp;“圣上”姜岁绵蓦地抬起头,直直对上了雍渊帝那双黑而深邃的瞳眸,“您不觉得是我吗?”
&esp;&esp;勤政殿中除了侍立的宫人之外,就只剩她和青棠了。
&esp;&esp;而自己刚刚给他夹了那么多次菜。
&esp;&esp;小姑娘抬头的动作明明那么果断,可眼神却无助得如同被雨水击打着的粉荷,软糯的嗓音里带着她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的哭腔。
&esp;&esp;“莫哭。”
&esp;&esp;“待晚间再命御膳房给你做鱼吃。”
&esp;&esp;雍渊帝感受着指腹下的温热,却是哄了人。
&esp;&esp;姜岁绵不知怎的,眼睛突然酸的很。强压下的害怕和委屈交缠着,一同从心底迸发了出来。
&esp;&esp;大颗大颗的泪滴顺着人的面颊如线般滚下,最终伴着少女哭得断断续续的声音砸在了毛绒绒的衣襟里,“我,我不去西侧殿,等等今上无事了我才走。”
&esp;&esp;雍渊帝神色微暗,但他还未开口,太医院院首已跌跌撞撞地跑入了勤政殿,满身的雪花抖落在殿内的地砖中。
&esp;&esp;太医颤着手,神色慌张地搭在了人的脉上。
&esp;&esp;小姑娘站在旁边,抿着唇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角,死死盯着太医的动作,不肯错眼。
&esp;&esp;姜岁绵从未这么清晰地感知过时间的流逝,清晰到让她觉得这小半刻钟似乎被人刻意拉长了,连呼吸都很漫长。
&esp;&esp;不知过了几个半刻,太医终于收回了手,他手里的银针未变分毫,面色却难看到让人心悸。
&esp;&esp;他往后退上半步,砰的一声屈膝跪下,声音颤得像寒风中的落叶,仿佛下一秒就要散了架:“圣,圣上臣恳请圣上即刻封锁勤政殿,并准其余太医过来与臣一同替您诊脉。”
&esp;&esp;雍渊帝瞥了一眼垂首跪着的人,没有应下,反是转而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esp;&esp;墨青的袖口早在人搭脉时便微微后移,露出里头的情形。细碎的红点零散地布在那截皓白的手腕上,白璧微瑕,就像一幅登峰造极的山水画上,画者却不慎泼了墨。
&esp;&esp;碍眼到让人恨不得亲自上手,将它一点点从这腕上拭去。
&esp;&esp;雍渊帝的指尖从另一手腕上掠过,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