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贵太妃听了温意的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门主,规儿这几天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除了吃饭能醒来一会儿,别的时间……”此时的凌贵太妃眼中全是破碎的担忧,原先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布满了憔悴,额间的碎发贴在脸上,任谁都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女人曾经是艳冠后宫。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无助的母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温意轻声地问,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示意凌贵太妃将孩子抱到自己面前。
“三天前。”凌贵太妃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
温意探手给孩子诊脉,诊完之后她轻声对凌贵太妃说:“我需要孩子的血。”
“门主可以救规儿吗?”没有回答,只是着急地询问。
“我想知道他血液中重金属的含量,只有知道了这个,我才能……”温意知道一个母亲的焦灼,但是现在规儿的情形未名,她还不知道要怎样对症下药。
“那就劳烦门主了。”凌贵太妃感激地说完,就要再次下跪,却不想温意伸手将她扶住,轻声说了一句:“这一次,该是我飞龙门感谢你,不然这五万克州军……”
凌贵太妃看着温意,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嗫喏着,想开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我身体不适,抽血的事情就由军医代劳,你放心,规儿的血我会亲自检测,如果有消息我也会让人第一时间通知你。”温意轻声说完就疲惫地斜倚到了床头上,这次被刺伤之后,她觉得整个人都娇弱了不少,说几句话,就能疲累到自己撑不住了。
“谢门主。”凌贵太妃赶紧道谢,然后迫不及待地要带着规儿去军医处,却不想守在温意身边的千山突然说道:“夜魅,梁光祥被人救走了。”
凌贵太妃的脚步僵住,脸上的急切也僵住了,许久她才缓过神来一般,看向温意,着急说道:“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的,如果不是他思念儿子将我们带来了克州军营,克州军的事情我都不会知道,我……”
凌贵太妃不知道自己要怎样解释才能让温意相信自己,但是神色中却全是急切。
“我相信你,你还是带规儿去吧。”温意轻声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没人看得出她的心思,凌贵太妃脸上的慌乱更重,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抱着规儿离开了。
“门主,她是最了解梁光祥的人,她……”千山有些着急地说道,梁光祥在朝堂的势力能让他和门主谈判保自己一条性命,这样大的势力如果为别人所用,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尤其是那个别人,他们还不会到是谁。
这肯定会成为朝堂的隐患。
“她是真的不知道。”温意的话语很是笃定,千山不解地看着温意,温意轻声告诉她:“规儿发病是在五天之前。”
千山僵住,瞬间也明了了一切。
五天前,那是飞龙门围堵小院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得到了夜魅的消息……
所谓的愧疚,所谓的使命,所谓的救命之恩,其实全都不是,凌贵太妃最后关头选择飞龙门的原因只有一个:规儿。
所以,今天,如果她知道梁光祥的消息,也定然会知无不言,因为在她心底,只有温意可以救规儿。
“别的不说,她是一个好母亲。”一个可以将自己的情爱和未来全部毁灭来挽救自己孩子的母亲,确实让人敬佩。
“可是那规儿也是梁光祥的儿子,那样的人渣,哪里还配有孩子,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私欲,规儿根本就不会中毒,如果不是他将孩子带出宫,安然世子肯定能护住他的。”千山心底依然全是不忿,从梁光祥彻底背叛了飞龙门,所有与梁光祥有关系的人事千山都带着恶意,所以说出的话都是恨恨的。
“你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克州军毁于一旦,到时候还会成为谦的心腹大患。”温意很直白地告诉千山,这样的道理千山怎么能不懂,但是想到梁光祥,她就控制不住地生气。
“妈妈,父皇都不相信你了,你还让他进你的大帐,你是真的很缺男人吗?”就在千山眉头紧皱着,心底愤懑不已的时候,京默清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大帐外。
“父皇你是知错了,才来找妈妈道歉的是不是?”相比于京默话语的尖锐,重楼显然更厚道,他只是高兴地询问。
对于父皇的到来,京默和重楼都是高兴的,毕竟没有一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感情好,只是表现方式却完全不同。
“妈妈,你如果缺男人,可以考虑干爹的,干爹不行诸葛叔叔也不错,毛主任好歹也追随了你许多年,他们几个都比我父皇强的。”京默的声音再次传来,温意的脸却抽了又抽。
自己是太纵容京默了吗?守着宋云谦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朱方圆和诸葛明也就算了,毛主任,她竟然……
在她眼中,原来她的妈妈已经饥不择食到这样的地步了?
“京默,你以为自己胡说八道父皇不会揍你是不是?”听着女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尤其是说要为温意找其他的雄性,他心情自然不会好,所以不等温意开口,他就出言警告。
“妈妈,父皇要打我,我不要他了,你给我换个父皇。”京默见宋云谦脸色阴沉,心知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一边高喊着一边冲进了大帐中。
“父皇,你不仅不相信妈妈,还欺负姐姐,你这样太不男人了。”见京默已经冲进了大帐,重楼也不愿意和宋云谦多说话,毕竟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看妈妈。
“重楼,父皇不会不相信你们的妈妈,如果你们的妈妈我都不相信,那我真的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真的。”宋云谦一边着急地解释,一边看着重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温意看着冲进大帐中的两个小身影,脸上瞬间绽放出璀璨笑意,只是两个孩子面色却是阴沉地,和在外面为自己“伸张正义”的他们判若两人。
“你怎么这么笨,让自己受伤不知道别人会心疼吗?”
“妈妈你连命都不要,是要我父皇在伤心之后去和那些妖艳贱货们共享幸福人生吗?”相比于重楼本嘴拙腮的指责,京默的话语显然要高杆许多,只是,话这么说真的好吗?
“妈妈,为什么不找重楼,妈妈危险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的。”重楼看着温意脸色苍白的样子,在指责完她之后,心底的担忧再也控制不住,指责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