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
荼山后院,草坪修剪得很平整,黄杨灌木叶片茂密。
朦胧月色下,一个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男人背光而立,正站着接电话。
“那人有案底的,收了钱,打算从水路跑,被我们的人在公海捉到了,已经派人押到樊楼等您处理。”
“撬撬口,别弄死了。”
“是。老板,宋爷派人递了话,要找您。”
“不见。”
那人像是早有所料,“宋爷说,您父亲身体不能太操劳,希望你尽快回去。”
宋壶深心里冷笑,这臭老头怕他儿子累死,就不怕孙子累死呗。
家大业大的宋家,像烫手山芋,这个家主当着能让人短命好几十年,偏偏那老头子不知道生多几个,就只生了宋父这么一个。
好不容易到宋父这辈多生了一个,当初还把那人往外送。
指望自己?指望得上?
革质的叶片很薄,男人指尖一捻便掉落。
“宋先生。”侍者托着一个托盘出现,上面是一个小药盒,和一杯水。
宋壶深把手机往托盘一扔,打开药盒,仰头吞下,喝水,一气呵成。
“她人呢?”凝顾很遵医嘱,一直都调闹钟督促他按时吃药,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浴室的内线电话吩咐的,许小姐应该还没出来。”侍者明显已经很适应这个情况了,回答后,便转身离去。
室外灯灯影下,男人弓着身形,猛然咳嗽了一声。
随即,几个小圆片应声掉落在草坪上,那一地狼藉,显示此人心情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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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露台。
凝顾躺在贵妃椅上,吹着晚风,看手机。
“你在看什么?”
“在看挑瓜视频。”
“那你学会了?”
“嗯”凝顾笑了笑,“会对老板大喊一声,老板来个甜的!”
宋壶深把她扯到怀里,然后身形一转,用身体给她垫底。
刚刚吹干的头发散发一阵芬芳,他埋在凝顾颈间,拉她的手往腹部伸,语气蔫蔫的,“有点疼。”
“药吃了?”她蹙眉,动作轻柔的揉动他的胃部,小声嘀咕,“改天得问问叶叙,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药换一换。”
“姐姐。”
“嗯?”对于宋壶深这种随便叫的称呼,凝顾非常从善如流,他叫什么她应什么。
“我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这个话,再配上他蔫蔫的语气,满屋子碧螺春的香味。
“还好,我最近在休假。”
“你不是想挑瓜吗?我有个果园,咱们明天去挑。”
“啊?这么突然的吗?”听风就是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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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她还以为真的只是个果园,去到才觉得,宋壶深这个人偶尔也有谦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