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多人,数量不少,但其中大部分都是高句丽平民,面对气势如虹的大唐军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吓尿了,不断的喊着‘不要杀我’‘我愿意作奴隶’‘救命’之类的词汇。
“所有人抱头蹲下,凡有高于三尺者,杀无赦!”恶魔般的折冲都尉在高句丽人眼中,似一头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壮硕的身体站在高台上,宛如战神。
‘呼啦’一声,折冲都尉声音方落,高台下面已经跪满了高句丽奴隶,每个人都是跪伏于地,生怕自己高于三尺。
场面被肃清之后,王玄策抱着他心爱的铁皮大喇叭温吞吞的说道:“鉴于你们今天的糟糕表现,从今往后,所有人食物减半。”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高于三尺的命令还没有解除,谁都不想拿自己的拿去试验,这条命令是否会被执行。
历史上王玄策能干出一人灭一国的事情,自然不会对高句丽的化外之民有什么怜悯之心,更何况李承乾的来信中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高句丽境内至今还保留着一坐硕大的汉人京观。
等了一会,见无人再站出来反对,王玄策才点点头:“很好,看来你们都很明白自己的处境。那么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七十四个头目的话题。”
人头攒动的临时营地没人敢出一丝声音,空旷的场地上空只有王玄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七十四个头目,每七天可以得到一天的假期,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可以休息,伙食每天在正常标准上加一只鸡。最重要的是,一年之后,根据各组的表现,可以得到若干唐人的身份的名额。”
王玄策话音方活,高台下面就响起了窃窃私语,无数人在讨论着这段话的真实性。
当然,很多高句丽人都能体会王玄策这条计策的真实用意,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七、八千人在没有一个领袖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统一思想。
所以就算这些人明白王玄策的用意,也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哪怕他们不去争,也会有别人去争这个头目的位置。
而与其头目的位置被别人抢到,自己被人奴役,那就不如自己亲自去抢这个位置,反过来奴役别人。
不用干活,七天就有一天假期,每天有肉,最关键的是一年之后有成为唐人的机会。
讨论了片刻之后,人群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些老实惯了的平民选择认命之外,几乎每个有点想法的人都以仇视的目光盯着其他同胞。
七十四个位置,数百有想法的人,看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王玄策与折冲都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作了一个撇嘴的动作,然后王玄策再次对下面说道:“待遇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犯错之后的惩罚。”
“第一,完不成当日工作的,头目受三十鞭的惩罚,全组没有饭吃。”
“第二,不服管教者,杀!”
“第三,逃跑、闹事者,一经现,全组杀无赦!”
三条规矩,两条杀令,让台下的奴隶浑身一颤。
接着王玄策淡淡的丢下一句:“你们可以选了,日落之前必须选出来,否则没有饭吃。”
乱,随着王玄策和折冲都尉转身离开,临地营地里瞬间就乱作一团,喝骂声,骨裂声,惨叫声轮翻响起。
一群被铁链栓在一起的奴隶们为了自己的未来的幸福生活,厮打在一起,所有人都知道普通的奴隶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很可能会活不过一年的时间,最有机会活下去的,只有当上那个所谓的头目。
“这就是人性?”包龙图站在营地的一角,看着缓步走过来的王玄策,沉声问道。
王玄策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淡淡回答:“对,这就是人性,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人性。”
“你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包龙图似乎有些不忍,王玄策今天所做的一切,他理解,但并不认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殿下说数百上千年后,他们会是我们一族。可现在……”王玄策顿了顿,眯着眼睛说道:“他们不是。”
“我记得殿下说过一个词,好像是……‘种族主义者’。”包龙图看着王玄策这个至交好友,眼神复杂,总是觉得这个好友有些变了,变的和以前不大一样。
“老包,我们的目标不一样。”王玄策知道老包在想什么,所以他叹了口气说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是你的志向,我不作任何评论。同样,我的志向是‘拓土开疆、名传千古’,希望你也能理解。”
“我知道,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而以。”包龙图注视着混乱的营地,拍拍王玄策的肩。
老包到底年龄大些,即便看不惯****玄的作法,也不会多加评论,而且他目前已经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操心****玄的事情。
子弟学校因为免费,所以收到的学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偏远一些,家里没有人在石炭司下属企业工作的娃娃也都慕名而来报名。
有‘天下大同’愿望的包龙图开始是来者不拒的,可收着收着就现情况有些失控了。
子弟学校的教师数量根本就不足以同时教授数百名学生,眼看着老师们从早教到晚,累的榻都爬不上去,老包这才知道自己开始的时候犯了多大的错误。
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间很快就一点点的过去,直到最后,临时营地里只剩下寥寥数十人还能站着的时候,王玄策才对他笑了一下:“老包,别想你的那些破坏事了,等我把眼下这件事处理了就给殿下写信,请殿下帮忙找些老师过来。”
“唉,学校的事包某确实做的差了。”老包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急功近利不好意思。
“是老包你想的多了,依我看殿下怕是巴不得你再多招一些呢。”王玄策想着李承乾去年二月离开时的嘱咐,笑着安慰起老包。
只是王玄策还不知道,那位几近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已经快要被人手的问愁的快要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