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忙问;“爹爹,咱们明日就要回岳州麽?”
赵弘殷冷笑道;“你这个祸根,你连岳州也回不得!朝中诸位执政廷议,对你略施惩戒,判你充军大名府三年……”
赵匡胤听了,暴跳如雷,大叫;“俺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值得去充军三年?这个执政的好一个糊涂混蛋……”
赵弘殷大惊失色,喝道;“畜生住口!这执政廷议是代替皇上行权执法,是骂得的吗?你犯的罪还轻吗?如果都察御史按律处置,最轻你也该得个杀头之罪。现在廷议开恩宽宥,只判你充军三年,你还敢骂?你还想祸害全家吗?”
赵夫人流着泪说;“老爷,香孩儿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那里懂得朝廷规距。现在又要充军千里之外,如何受得了这般苦楚?”
赵弘殷怒气未消,说道;“夫人,这都是你把他骄纵成性之故,此番充军,让他历练些艰难,吃些苦楚,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赵夫人说道;“老爷,话虽如此,老爷还应有个处分,对香孩儿安排一些关照。不然,妾身还是放不下这颗心的。”
赵弘殷道;“夫人尽可放心,老夫早有计较。这大名府总兵窦融,是我的年侄,老夫早年与他父亲出生入死,同甘共苦,是极要好的。待我修书一封带去,嘱咐他照看一二,自然无事的,夫人侭可放心……”
正说话间,家人来报;“禀报老爷,门外来了两个兵部解差,送来了公文,说是请公子立即起程,前往大名。现在厢房等候。”
赵夫人听了,禁不住又哭了起来;“怎么说去就去,那末快就要走的。”
赵弘殷听了,一面修书,一面对夫人说;“军令急如火,王命大如天,这是怠慢不得的。你快去后堂收拾孩儿的衣物用品,安排两名稳当的家人,陪同孩儿上路。”
赵夫人听了,忙忙的领着丫环往后堂张罗去了。赵洪殷又吩咐老家人取出两锭银子,放在案上。又传话那两个解差进来。不一会,赵夫人领着赵匡胤,赵匡胤的妻子贺金婵,赵匡胤七岁的弟弟赵匡义,两个挑行李的家人,丫环等出到前堂。接着,那两个解差也从外面进来,先向赵洪殷行礼;“拜见赵大人。”
赵弘殷道;“罢了。你们也是执行公务,无需多礼。”
两个公差忙说;“小人不敢。”
赵弘殷道;“此去大名,来回约需一月,也算是个苦差了。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们拿去
安置家用。”向老家人示意,老家人把那两锭银子交给两个解差。
两个解差假意推辞了一会,便收下了,又向赵大人行礼道谢;“多谢大人赏赐。”
赵洪弘殷道;“此去路上,一应饮食费用,本官自派有家丁料理,你们无需费神。只要平安送到,你们速来告知,本府自有留守人员重赏与你。”
两个解差忙说;“多谢大人。”
赵夫人,贺金婵二人见说赵匡胤立马就要起程,便又哭哭啼啼起来。
赵夫人吩咐道;“香孩儿,此去出门在外,不比得往常在家中,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一切皆要忍着性子,万万不可任性行事,更不可招惹事端……”
赵匡胤说;“母亲不必担忧,孩儿此次只是酒后贪玩,实在也不知这泥马怎么就跑了起来,致惹下大祸。此去大同,带累爹娘挂牵,孩儿心上更为不安,那里还敢再惹事端了。”
赵夫人说;“我儿如此明白事理,为娘这就放心了……”
贺金婵也说;“相公一去三年,妾身不能朝夕侍奉,只是这寒来暑往,添衣减被,相公可就要自己珍重了……”还没说完,先自又哭了起来。
赵匡胤忙劝道;“娘子不必担心,为夫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不知道个温凉寒热?何况还有家人随从,凡事他们也侭会照料的……”
贺金婵点头答应,又说;“相公此次闯祸,都由饮酒之故,以后一人在外,切莫贪杯误事了。”
赵匡义听得不耐烦,走前来对贺金婵说;“大嫂不要担心,再过几年待我长大了,也到大名充军,陪着哥哥,这不就得了……”
赵夫人忙把赵匡义拉开,嗔道;“胡说八道!这充军是好玩的吗?”
叮咛嘱咐了一番,终于要上路了。阖家都到门外送别,直到赵匡胤他们走出视线之外。
且说那赵匡胤虽然是出身官宦之家,自小却是在外闯荡惯了的。离乡别井,等同闲事,刚才听说发配充军,一时气不过,吵嚷了几句,被老父责备一番,也就不再闹了。反正充军就充军呗,此去大名府也亏不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