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余英的事……”
“你思过的这几日,我都处理好了。”云舒尘温声打断她。
“我只是想知道,师尊为何不告诉我。”
卿舟雪眉梢微蹙。
云舒尘的确早就知晓如此,余英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在时不时打量她的目光之中,还是能透出几分恐惧与恨意。
生得较好的五行灵根得天独厚,本没有那么容易被她瞧见。
而她当年放过了那个女娃。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
当年徐家其实并非灭门,还有一些远房亲戚在外,其后重新接管此一门,也就是现在苟延残喘的徐家,不复当年鼎盛。
唐迦叶不知是瞧不上这块地盘还是怎的,压根不屑于收入囊中。
云舒尘本是想留着这丫头为引,将她背后的余孽揪出来。
她送来的所有吃食,云舒尘当着面浅尝一口,在她走后则会吐掉,剩下的都喂给了阿锦。
那一枚妖丹也是假,她向来谨慎,真正的被自己揣在身上,寸步不离。
只是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个卿舟雪。
云舒尘百思不得其解,徒儿向来一心修道,旁无杂念,她怎会机缘巧合之下,识破了“师妹”的诡计?
她正想得出神,衣袖又被微微一牵,卿舟雪蹙着眉,这次问得更为直接:“你不信我么?”
云舒尘一愣,她低头,卿舟雪的眼中盛满了不解和失望,那双漆黑的瞳色格外清透,因此任何情绪都看得分明。
“没有不信卿儿。”
倘若天底下还有一个人能让云舒尘相信,其实就是她。
“我……”她的声线尽量稳着:“此事与你干系不大,修行最忌多思多想。我也是这般考虑到——”
“怎能如此说?”
卿舟雪坐起来,近在咫尺,就这般幽幽地凝视着她:“倘若师尊事先告知于我,我便不会急着要她的命。倘若没有那一遭,掌门不会难做,你也不会难做,我亦无需去思过……”
“嗯。”云舒尘的声音轻下来,柔柔一叹:“我亦是个寻常人,所思之事,不会面面俱到。”
卿舟雪自她细微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今日有些不依不挠。
“其实师尊是想到了的,对么。”
“你知道,分明告诉我才是最保险的。”卿舟雪直视着她:“但你偏生不说,想必你心里有更担心的事。”
云舒尘对上那双清眸,一时无言,在此时此刻,卿舟雪异常敏锐,言语如冰锥一样,根根直切要害。
卿舟雪等来的只是她的沉默。
其实卿舟雪知晓,自玄武一五一十地将记忆抖出来,那些被尘封了的过往,她现在都知晓,不是非要师尊交代不可。
可她还是想等她亲口告诉她。
这终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