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地抽回手,仍旧闭着眼睛:“杀头还是赐药,阁下请便。”正好枕头被我扔掉了,还愁睡的不舒服呢,胤禛这么一来,刚好当肉垫用。
闷笑几声,胤禛将我抱到床上放下,把一床薄被搭在我身上后道:“年岁长了,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费力地看向胤禛问道:“刚才干嘛那么吵,你来就来吧,非得弄那么大个皇帝排场呀。”
俯下身子仔细看着我,胤禛笑道:“月喜,你当这宫里谁都可以像你这般肆意的吗?”
胤禛这个人;出名的冷面皇帝;体质却是优良的冬暖夏凉型;实在是居家旅游;外出工作;便于携带的天然空调。故对我而言;除兼具衣食父母;情感寄托;大清宝藏等诸多作用外;还有冬天暖床;夏天祛暑的良好功能。考拉一样粘住胤禛道:“去了这么久,年贵妃病得厉害?”
胤禛道:“也是老毛病了,每逢天气天冷太热,都会犯病的。所以,月喜,我要你一定得健健康康地陪着我。”
突然想起早前在御花园听到的事,脱口就问道:“四爷,赵总管真是告老还乡了?”
胤禛警觉道:“你问他干嘛?”
更觉得有问题了,面向胤禛道:“他到底是走了还是死了?”
胤禛的肌肉一瞬间绷紧了,冷声道:“他已被朕赐死了。”
“朕?!”自老四登基以来,只要是同我,十三,十七一起,没外臣在的时候,第一人称基本都是用“我”,这会却将其变成了皇帝的专用称谓“朕”,里面怕真的大有名堂。
可问题在于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胤禛温言告之,兴许我就罢了,反正我又没得过赵昌什么好处。他却这种口气,我的倔驴子脾气也发作了。当下便道:“皇上不是告诉过月喜,赵总管是您的人吗,现在将他处死,月喜敢问皇上是何原因?”
胤禛皱眉道:“月喜,朕处理朝政大事勿需向你交代。”
我这争强好胜的坏毛病是一旦发作就六亲不认,管你是皇帝还是玉帝。上次在圆明园和胤禛闹的那么僵也是因为如此。想不到,一点教训都没吸取,隔了几年为了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赵昌又旧事重演。也冷笑道:“那赵昌撑死也就一内务府四品,怎么就和朝政之事扯上关系了?还望皇上明示。”
刚才的亲昵,旖旎转瞬间已被沉重与猜忌代替。胤禛按下怒气:“他做的错事太多,朕不能容他。”
我不依不饶道:“那我做错的事更多,皇上是不是也打算找个时候赐死月喜?”
胤禛耐住性子:“月喜,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笑道:“好。月喜不问别人的事,只问皇上一件与月喜有关的事,请皇上不要隐瞒才好。”
脸色稍霁,胤禛道:“既然你说与你有关,你讲来听听。”
直视着胤禛,我道:“皇上可还记得,我前次在畅春园受伤,您曾在晚间来看过月喜。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话‘若非你真心待我,怕早已是胤禛最大的敌人和阻碍了’。这句话月喜心里已经装了很久了,今天正好问问皇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稍有差池,您也会赏下一瓶鹤顶红或三尺白绫于月喜?”
此时的胤禛已看不出一丝怒意了,外表极是冷静。冷静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不甘示弱道:“当然是真话。”
淡笑一下,胤禛缓缓说道:“苦苦盼望了几十年的江山,你以为朕会因为一个女子丢弃?有了天下,何愁其他。其余的,你不会要朕说的那么露骨吧。”
抚掌道:“果真有魄力,够铁腕。只是月喜这地方,庙堂小,池塘浅,怕误了您的大事。为免无妄之灾,还请皇上回养心殿安寝吧。”
别说胤禛现在是皇帝,就算他做阿哥,亲王的时候,也没谁敢这样不要命地顶撞他。深不可测地看着我道:“月喜,你知不知道倚恩骄纵是什么意思?”
我回道:“那便请皇上把月喜这个万人景仰,后宫艳慕的常在身份收回去。最好再逐我出宫就一了百了了。”
胤禛置若罔闻,只是唤道:“胜文,回养心殿。”便头也不回地拂袖抽身而去。我则坐在凳子上抓头皮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该死的赵昌!
其实这次的事情,赵昌不过是个导火索。没错,我和胤禛,对彼此的感情是很认真,可我们毕竟还是两个人。连舌头与牙齿尚且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两个不同时代的人。而且在畅春园那次胤禛所说的话,的确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只是后来紧跟着康熙宾天,胤禛即位,十四返京等事,下意识的就把它给压了下去。现在情势已明,心中积压的问题与矛盾就借着赵昌事件一并爆发了出来。说白了,这场争执,我和胤禛迟早会发生,不过时间前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