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运粮的武土,为数不下三十名,正走到桥中心,突然发现桥下窜出人来,一声惊呼,顿时大乱。
有的抛下粮包,回头就跑,有的忙着拔取兵刃拒敌,有的仍然扛着粮包,却在桥上乱转,进退不得……
三十名武士,被腰截为两段,刹那间,你推我挤,彼此无法相顾,两边城堡上,却响起刺耳的号角声。
秦天祥亲自率领内堡武士冲上吊桥接应,铁门神徐奎也提着大锥,赶上桥来。
然而,吊桥桥面狭窄,最多仅能容两人擦肩通过,桥上已经挤成一团,两端的人如何冲得过去。
郭长风双手齐扬,暗器密如剧雨,却并不向要害致命处发射,负伤的人,不是兵刃脱手,就是胳膊中镖,都纷纷向内堡涌退,恰好挡住了秦天祥的来路。
郝金堂则驱赶着另外十余名武士向桥头奔去,铁门神徐奎反被自己人冲动,立脚不住,只得退下桥去。
秦天祥见势不利,连忙传令改用弓箭攒射,并且吩咐机关房准备扯起吊桥。
郭长风早料到这一着,忙叫道:“老当家,别只顾伤人,先毁吊桥钢索要紧!”
谁知郝金堂却充耳不闻,一路追杀,竟尾随着溃退的武士们冲过了桥头。
“隆隆”之声入耳,吊桥已经开始升起了。
郭长风回头一看,不禁大惊,急忙返身向桥头奔去。
这时,桥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个人,两端箭如飞蝗,齐向他密集发射,郭长风手无寸铁,全凭空手接箭,拨打近身箭矢。
等他赶到桥头,吊桥已升起一丈多高。
郭长风别无选择,只好吸一口气,飞身朝对崖跃落。
人在空中闪避自然不如脚踏实地方便,顾到前面,背上的林元晖被射中一箭。
郭长风又急又怒,一把飞石,击倒了七八名弓箭手,奋力夺过一张弓,挥舞着直向石牌坊冲去。
外堡武士共有四十名,其中十余人已被迫退入内堡,剩下不过二十余名而已。
但这二十多名武士,却是红石堡的精英,武功都不在“十八铁卫”之下,负责把守外堡的铁门神徐奎,更是骠悍勇猛,两柄铜锤使得风雨不透,正将郝金堂紧紧围住。
看情形,要想闯过这一关,绝非容易事。
郭长风忖度形势,心知必须速战,因为再缠斗下去,秦天祥必然会亲自赶到,那时就无法脱身了。
心念疾转,探手向暗器镖囊中一摸,这才发觉囊中空空。只剩下最后两粒飞蝗石子。
两粒石子,最多仅能击倒两名敌人,而对方人数却有十倍。
郭长风毫不犹豫,一抖手,将两粒飞惶石同时发出。
迎面两名武土,一个右腕中石,长刀脱手坠地,另一个被射中鼻粱,炸了一脸鲜血,双手掩面,哀号着踉跑倒退。
鼻粱虽非致命伤,却痛彻心肺,令人忍不住泪水横流,哀呼出声。
那一声声惊心动槐的哀呼,往往使闻者为之不寒而栗。
郭长风猛跨一步,拾起地上长刀,左手故意向空革囊中虚捞了一下,扬臂喝道:“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武士们都被同伴的哀号声所慑,不觉纷纷收刀后退。
郭长风并不进逼,突然一闪身,掠向左侧石屋。
武土们齐声呐喊,一齐向石屋包围过去。
不料郭长风迅如电驰,脚尖只在石屋顶上轻轻一点,忽又凌空折转,竟由屋顶飞落石牌坊下,长刀展动突围而出……
郝金堂被徐奎的双锤缠住,无法脱身,眼见郭长风用‘声东击西’之法,轻易便突出了重围,急叫道:“郭老弟,你不能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
郭长风漫应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能否脱身,全看你们的交情深浅,我可帮不上忙了。”
口里说着,人已越过了石牌坊。
郝金堂大感心慌,忙又叫道:“郭老弟,咱们是患难朋友,我还替你背着罗老夫子,你就忍心撇下我不管?”
郭长风道:“既有现成的人质在身边,你还怕脱不了身?”
郝金堂道:“这姓徐的是个粗人,他可不理这一套,求求你,郭老弟,你再不帮忙,等一会就来不及了。”
如非确属危急,郝金堂决不会当众如此地哀求,尤其说到最后两句时,简直急得快要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