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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初恋萨拉

《现代家庭》

蒋成红

新学年里,她和我同桌,一个过去似曾相识的小姑娘,只是从没正眼瞧过她。可那天,我睁大两眼,对她凝视,不料她投来的目光绝然冷漠,好一个令人肠断心碎的美人。

“你看什么?”她问,又问了一次。

时隔良久,我才反应过来;时隔更久,我才结结巴巴答道:“没——没什么”。说完立刻转过头去,怕被她冰蓝色眼睛又给迷住,呆呆的像块石头。

她叫萨拉,这名字在我嘴里反复咀嚼,一遍遍细声呼唤,如同祈祷一般。何以会如此迷恋她,那时我才九岁,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当时是五十年代,还没有儿童不宜的影片,混混沌沌的我,每当看见萨拉走近时,便心跳加剧。不知怎么搞的,我还老想寻找她去了哪里,那份焦急烦躁的感觉和伤风症状十分相似:头晕、战栗、不思茶饭、紧张得恶心。

我们过去曾是邻居,也一起上过课。过去几年里,对她这种小姑娘不屑一顾可谓易如反掌,但这一次却太难了,这个萨拉令我神魂颠倒,就好像另外一个我看见了另外一个她。

撩拨我的还不光是她的姿容,每时每刻,无论有无机缘,我会温习与她相见的时光,于是又有了令人吃惊的发现——姑娘们的特殊气味,萨拉的气息尤其馥郁甜美,不像我们男孩,因为老在沙地里打滚,身上发出阵阵腐湿味。这一新发现令我头晕目眩。

深夜,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渴望白天快快来到,可以去学校里拉她的小辫,对她扮鬼脸,在她的作业本上胡乱涂抹,使尽招数,让她明白我已为她费尽心机,操碎了心。

数月之后,我开始感到自己已经坠入爱河,只是还没到坦白承认的地步。班上每个人都已有所觉察,但没人说破真相,岂料却被萨拉道破天机。

一天午休时,在朋友们的拼命鼓动和怂恿下,我又开始大声讥讽笑骂萨拉。突然,她跑到我跟前,两手放在屁股上,撅起漂亮的小嘴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稍纵即逝,可不像人们所说的恍若永恒那么久长。日后回想起来,倒是意犹未尽,那一幕幕各不相同角度的画面展现眼前,就像汽车相撞的慢镜头,眼睁睁看着它向你驶来,你却束手无策,头脑一片空白。

四周静极了,萨拉悄悄说道:“妈妈说,当一个男孩取笑戏弄一个女孩时,就表明他打心眼里喜欢她。”说完转身走了,只留下她的漆皮鞋拍打地面的声响。

一阵哄笑打破沉寂。想要否认这一事实,已经不可能了。我笨嘴拙舌站在那儿,微风袭来,尽管我已被钉立在那儿,却有快要昏倒的感觉,时间真的凝固了。

当我缓过气来时,世界已经改变。

初夏,我从知青屋前走过

散文

王前锋

如诗如梦的岁月,是在春天度过,而——景象依旧,只是门前的扎根树高了许多,绿了许多,这高高绿绿,给人好些陌生和忧伤。

小院门虚掩着,门下似有似无地沾了些绿色苔痕,还是那松木门,还是那赚取了我们好些手温的铁色门环,甚至,透过层层裉色了的门联纸,还能依稀看到我们当年留下的豪言壮语……一只小狗无声地走过来,惊愕地打量着我,呵,这不是当年的小狗……依着门框,便有隐约的锣鼓点儿传来,若断若续,飘渺如仙,我醒悟了,这是当年排演的锣鼓,却依旧是这么激动人心,再细听:悠扬的长笛声里,夹杂着几声咿呀的二胡,好熟悉,这二胡是阿萍拉的,她聪明,有悟性,凡是乐器,不用教,一摸就会。几人当中,只有她知道闵惠芬,因此,也只有她懂得《江河水》……青蛙跳进水里,门前的石阶上,有一个女正在洗菜,影子倒映在水里,碧波溶化着她粉红的上衣,呵,这不是阿萍,她总是爱穿淡黄的,她也不是这般瘦细,她丰满,手臂浑圆得似刚铡出水的香藕,而且,她不爱沉默,劳作时,总爱哼唱着不知什么时候从田里学来的那支优美的情歌……眼前是夜色,月光如水漫开。当年大家坐在院子中央纳凉,谈论今年谁走了,明年推荐该轮着谁,谈得好抑郁好沉重。我说:“将来你们都走,统统都走,将这知青屋留下来,留给我和阿萍。”大家笑我,笑声中,阿萍用她那小巧的拳头极有分寸地捶了我一下。我说的是真话,真的,当时只有我和阿萍出身不好,于是领导便对我们不好,命运便对我们不好,但是阿萍好,那些值得记忆的夜晚好,那些夜晚美妙的月光好。

日子并不好过,阿萍的手艺也并不出色,但由于饭是阿萍做的,大家便吃得很香,有时大娘送过来一碗萝卜菜,我们就这么狼吞虎咽地对付着又粗又硬的糙米饭,然后拍拍肚子荷锄走向广阔的原野。一碗萝卜菜算什么,可阿萍却在小本子小记着:“有一天,我要报答。”于是大家就羞她,她的脸便很红很红,很窘的样子显得极好看。那时的早霞和晚霞多美多亮呵,日子虽苦虽累却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阿萍……这以后,再也无人提到要走,因为阿萍真有可能要住下来。这样大家便争着打扮这土墙瓦顶的知青小屋。窗口的大口罐头瓶里,不时有人带回来一束花,随着季节的变更,或是紫云英,或是马兰菊,甚至荞麦花,大家都没说这是送给阿萍的,但似乎又都是送给阿萍的,只是香得很苦,整个小屋的气氛就似一首朦胧的抒情曲,又似一首淡雅的田园诗……阿萍极爱花,鼻子贴在花上,一副陶醉的样子:“呵,好忧伤的小精灵……”显和又惊奇又喜欢,那充满感激的神采使小屋又明亮又温馨。不过大多时候阿萍不是欣赏花,而是然后挂在胸前,像项链,挂在身上,似耳环,再自得其乐地来一段优美的样疆舞……明月东升,清风拂面,加上阿萍亲自给我们拾掇的一小碗豆角,一小碗菜瓜,那真是一个美丽得妙不可言的黄昏。从那时起,美丽而多情的阿萍似乎就是这小屋当之无愧的女主人了。

为了留下来,哭过,笑过,埋怨过,又幻想过,在日月分明的春种秋收里,大家似乎总在做着一个朦朦胧胧的温柔之梦,大家都是那么自信,然而梦醒的时候,阿萍就走了。她当然不可能被推荐走,但时间只过了一个年头,她就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四季都开着杜鹃花的大别山,那里有一个省办的气象学校。走的时候,男同胞们自然都笑着祝贺她,第一次那么勇敢地把自己的手与阿萍的手紧紧相握。阿萍本当高兴,可却是泪水汪汪:“我真的不想走,可就这么瞎碰碰上了。”她给我们做好了最后一顿饭,挑满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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